她满意的笑笑,对虞袅的态度是上辈子都没有的和蔼。
因为上辈子,李明博直接在洞房花烛夜就离开了,让她独守了空房,将她的面子扔在地上。
让侯府的人自此都低看她,也让李明博的母亲何氏日日为难咒骂她。
如今他们可是顺利“洞房”了的。
杨嬷嬷笑着扫了眼虞袅凌乱的头发:“夫人昨夜辛苦,如今让人服侍您梳洗梳妆便好。这些亲密活儿,待以后做也是可以的。”
虞袅眼神脉脉含情的看了眼李明博,然后害羞一般坐到了梳妆台上:“那夫君,我便先梳洗了。”
被那含了水儿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的李明博:“……”
他脸皮绷紧,心里冷哼。
这个虞家的大小姐果然是个惯会做戏的,比不得他的阿阮善良真诚。
素月和繁星开始给虞袅梳妆打扮。
杨嬷嬷到喜床上取了元帕,见两人果真已圆了房,心里这才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吓得她还以为,自家侯爷除了虞家那个二小姐,便再不肯同他人亲近了呢。
虞袅梳了一个飞仙髻,戴了芙蓉头面并一个璎珞,等穿戴整齐,她才有些害羞的拉住杨嬷嬷,娇娇怯怯的搭话。
“嬷嬷,我一贯爱调香制香,尤其擅长调制安眠香,您说我要是将自己调的香丸拿去送老夫人,老夫人会高兴吗?”
杨嬷嬷是何氏的心腹,她在侯府一向严厉惯了,人都讨好她,但向夫人这般直接拉她的手亲近的,却是从来没有过。
她一双锐利混浊的眼睛,扫了眼期待又忐忑的虞袅,心里更满意了。
这位虞家大小姐,虽然身体稍微弱了一些,但却是个有孝心,好糊弄,好掌控的,老夫人见了也应该满意。
她态度更温和了些:“夫人放心,老夫人一向慈爱温和,您的香丸是亲手做的,有你的心意在里面,老夫人收了一定高兴的。”
虞袅将一个玉瓶拿了出来,递给杨嬷嬷:“我看嬷嬷也慈和心善,不如嬷嬷顺带帮我送予老夫人。本来我想亲自送,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送东西做人情的好事,杨嬷嬷一向不会拒绝。
她接过玉瓶,笑道:“那我先回去老夫人那里复命了,侯爷和夫人收拾好了也去正厅就是。”
虞袅抿唇一笑:“好,我知道了。”
等人走了,李明博才凑近虞袅,冷笑道:“夫人好会唱念做打,着实让我见识了一番。”
昨夜她对待自己时,连眼睛都是冷的,不喜和厌烦的感觉一眼就能感受到。
今日在众目睽睽下,那双眼睛看他时却像含了水,盈盈脉脉的,一看就知道这新妇很是喜爱她的夫君。
只是一切都是做出来的样子。
虞袅不太在意这话,她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那也请侯爷好好演戏,好好配合。若是出了岔子,让我在外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受了欺负,那我可不顾我妹妹的名声了。”
李明博努从心起,他张口就要冷斥,谁料小臂上却传来一阵被掐的刺痛感。
虞袅手下用力,唇边含笑,眼神却含着警告的看着他:“侯爷,时辰到了,咱们一同去给母亲敬茶吧。”
李明博气闷又无奈的哼了一声,同虞袅一起向正堂走去。
安定侯府本为国公府,只是不知为何,李明博的父亲在新皇登基没多久就暴毙了。
于是李明博降级袭爵,成了安定侯。
他母亲何氏自国公走后,就对李明博的事情更上心了。她打发走了国公爷那些妾室如同对待猫猫狗狗一样,,随意养着几个庶子庶女。
她只得了李明博这个亲生儿子,自然是在他身上存了万千的关心。
只要李明博稍有不好,首当其冲,受责备的就是他身边的人。
比如他的妻子,再比如他的丫鬟小厮。
虞袅上一辈深受何氏的刁难,所以如今一来她就把自己性子绵软,易受掌控的模样露了出来。
反正不过是再左耳进右耳出的,听那何氏再说三年,三年之后,她一和离,便不需再忍她。
进了和轩堂,虞袅便见何氏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褙子坐在桌前,她施了脂粉,但眉间,唇边都有了皱纹,不笑时就让人感觉有些不好亲近。
一见到虞袅和李明博一同进屋,何氏脸上就有了笑意。
“我儿成了亲,我就放心了。今日见你脸色甚好,想必你对这门亲事也是满意的。”
“见过母亲。”李明博和虞袅一同拜见后,他忽视虞袅暗藏警告的眼神,笑着道:“虞氏性情温婉娴雅,又待母亲一片孝心,儿子自然是满意的。”
何氏见他神色间没有勉强的意思的,她心里舒服不少。
随即她侧目看了眼害羞低头的虞袅,想她刚刚走路时不适的状态,再想到她送自己的那些香丸,心里对虞袅的不喜也少了几分。
何氏道:“新妇敬茶吧。”
虞袅从杨嬷嬷的托盘里接过茶盏,朝何氏跪下,低头奉茶:“儿媳请母亲喝茶。”
她虽然身体不适,但礼节并无一丝轻慢。
何氏接过茶后,第一次对她带了淡笑:“起来吧。从今日起,我们便是一家人,你要好好伺候侯爷,为我安定侯府早日绵延子嗣。”
虞袅轻柔和缓的起身,闻言又害羞的看了眼李明博,才对何氏乖顺道:“是,儿媳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