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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姜抽空回了趟半山别墅,租期是到年底,她也没提前退掉,这套房就一直空着,泳池里还是飘满落叶,只不过再没有人坐在池边伸手去够里面的叶子了。
池边多了两把椅子,一把躺椅,一把带着弧度的座椅,她走过去,看见躺椅边缘刻着一个【姜】字,再去看座椅,能看见椅子中间雕刻的兰花,而向后扩展的弧形椅背上刻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这是晏钊做给高金兰的生日礼物。
乔姜也准备了礼物,一件红色大衣,高金兰喜欢鲜亮的颜色,但她总说自己老了,不适合穿那么红的颜色,乔姜原本打算等她生日那天再让她穿上,结果,什么都太迟了。
她在别墅上下两层转了转,随后上了趟山,将高金兰给苗家夫妇准备的礼物带了过来,高金兰为人和善,不管住哪儿,都和身边的邻居相处融洽,逢年过节都会送些自己做的小甜点,很注重礼节。
听闻高金兰去世,苗母当场掉了眼泪,抓着乔姜的手腕说:“乔姜啊,你别怕,以后你要有什么事,你来找阿姨叔叔。”
乔姜漫不经心地点头,这些天,这些说辞,她听太多了,已经不想再听,她把高金兰准备的礼物分给她们,又给苗雪单独送了一套香奈儿的裙子,随后一个人往回走,苗雪不放心地跟上来,问她是不是想抽烟。
乔姜摇摇头,晏钊在的这些天,她已经很少抽烟,每当她拿起烟,男人就会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烟,将她压在床上毫无节製地索取压榨,她被操昏过去多次,却难得睡了好觉。
早上每每醒来,都能看见男人那张粗粝的脸,他总爱把她搂得很紧,喘不开气的力道,她的手臂缠在他后颈,脸颊贴着他的颈侧,很亲密的姿势,阳光透过窗帘射进一道暖融融的光,她看着那道光,心头恍恍惚惚地觉得安宁。
“姐姐?”苗雪喊了几声,见她终于回神,这才小声问,“你以后还会再来吗?”
“不知道。”乔姜望着远处驻足片刻,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以后有难处,可以打这个电话。”
“姐姐……”苗雪愣了愣,接过来道了谢。
乔姜一直走到晏钊的小仓库,那扇蓝色铁门此刻关着,没有上锁,她推门进去,弹簧床上铺着蓝灰格子床单,桌子底下放了一隻桶,桶里是十几个圆形木头,有的刻坏一个口,有的姜字没刻好,有的刻小了,还有的喷漆颜色太丑,里面除了橙色,还有黄色绿色彩色。
晏钊在这里等过她,在半山别墅等过她,在她的租房里等过她。
每个等待她的夜晚,他都拿了把刻刀在刻橘子。
乔姜在弹簧床上坐下,翻了翻他的枕头,果然从枕头底下翻出东西来,是一张照片,外面的天已经泛黑了,她把灯打开,才看见那张照片拍的是她自己。
她睡着了,躺在床上,喝了酒的脸庞泛着温柔的胭脂色,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蝶形阴影,嘴唇上扬,带着笑弧。
是她喝醉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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