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放在萨丁眼前。早就听到对方不安分的血液鼓动,萨丁微微转头,唇角是玩味的笑意。
饿了这么久,或许可以成为他沉睡之后的第一餐。
“是啊。”萨丁轻轻勾了勾手指,“要不你陪我?”
殷红的唇吐出呼吸。
男人一怔,似乎嗅到某种沁人心脾的气味,久经情场的商汀竟有种毛头小子一般的心悸,他捂了捂早就不跳动的心脏。
“可以吗?”
萨丁勾唇,“当然。”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对方胸口,心脏竟然跳动得如此缓慢,“你真有趣。”
男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很久不这样激动了。我叫凯文,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自报家门,男人眼里兴高采烈的施虐欲几乎都快溢出来,萨丁轻笑着,“萨丁。”
“以前没见过你?”
“第一次来这里,但好像有些太吵了。”汗水、酒液、费洛蒙的喷洒,彼此交缠的身体,最原始的欲望,血液和心跳形成完美的乐章。
这对于血族来说是最完美的狩猎场。但对于萨丁,从小生活在城堡里的血族贵族来说,他不能接受。
放荡,下流,肮脏。
他才不要在这种地方进食。
“你想带我出去吗?”萨丁凑到对方耳边,手掌抚摸着对方的胸口,胸膛下的心脏突然跳动剧烈,带着恶意的血液从对方的脖子上溢出香甜来。
商汀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如果你愿意。”
“抱歉,商先生,他那儿也不去。”一杯新的酒放在桌面,沈聿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并隐晦地在手腕的银环上敲了敲。
手腕一阵灼痛,萨丁紧紧皱着眉,捏紧了拳头,扭头恶狠狠盯着沈聿。
只见沈聿无辜地笑着,对上萨丁的眸子,眨了眨眼,“对吧?”
萨丁咬着牙:“是。”
“啊,真是可惜。”商汀推了推眼镜,在沈聿和萨丁身上扫视着,虽然很可惜,但他自认有原则,干不出强掳的事来。于是他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萨丁面前,对他抛了个媚眼,“可以给我打电话。”
商汀走后。
沈聿微笑着将名片捡起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回收了桌上那杯猩红的酒液,将自己做的那杯往萨丁面前推了推。
萨丁挑眉,没动。
清透的酒,最下面是一层粉色,颜色一点点变淡最后透明。
“这是我新调制的酒,叫做初恋。还请萨丁大人帮我品鉴品鉴。”
像是想起什么,沈聿从吧台下面找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里拿着剪刀,细心修剪着玫瑰的尖刺,细长的手指划过殷红的花瓣,将闭合的花苞推开,彻底绽放。
接着将那朵玫瑰插在酒杯上,沈聿脸上带着笑,“现在好了,尝尝?”
萨丁无意义地哼笑了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酸涩在嘴里炸开,接着就是苦,无尽地苦,只在吞吐唾液的时候,有一点点的甜。萨丁面不改色,轻轻勾着唇,像是嘲讽,“你放走了我的猎物,是想自己上吗?”
“你还不了解这个社会,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杀人,你想喝血,可以喝我的,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但不能伤及无辜。”
他可不无辜。
“你?”萨丁轻笑,微垂着睫毛,眸子里是居高临下的蔑视。
他揪着男人的领口,神经抽搐,一股尖锐的味道闯入鼻腔,极具有攻击性,萨丁皱了皱眉,捂着鼻子松开男人,“真臭。”
这已经不是萨丁第一次说他臭了,沈聿十分淡然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了然,“可能是烟味。”
萨丁嫌弃地后退,“离我远点。”
沈聿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话,而是回到吧台继续忙碌着。
萨丁支着头,这一晚,他见证了沈聿超常的魅力。
不过是用两个杯子倒腾来倒腾去玩杂技,就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往吧台凑,有男有女,而沈聿纷纷来者不拒,给他们递酒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轻佻多情,十分浪荡。
他甚至还对着他们抛媚眼。
萨丁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收紧,脸上却没多大表情。
早上六点,酒吧的喧闹终于停止,沈聿结束了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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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更衣室换自己衣服的时候,揪着领子的手顿了顿,他轻嗅着衣领,最后还是脱了衣服,走进员工淋浴间。他不喜欢在外面洗澡,一般都是到家了才洗。
确认自己身上既没有酒气,也没有烟味,他才换上自己的衣服。
“等很久了吗?”
吧台的萨丁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苍白的脸似乎又更白了些,有些发灰。
现在应该是血族大人睡觉的时间。
“哼。”看见沈聿,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头皮,谁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头发都湿了。
萨丁抱着胳膊哼了哼,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想说。
见他的表情,沈聿以为自己身上还有味,“还臭吗?”
他特意只用清水洗,沐浴露这些都没用,就怕身上有多余的味道。
洗了澡,血液的香甜彻底没了遮掩,像是沾上露水的果子,萨丁口腔里的牙蠢蠢欲动,他皱了皱眉,“臭的,你的血很臭。”
沈聿眸子沉了沉,上了一夜班的他眸下青黑,配上苍白的脸色,湿漉漉耷拉的头发,带着一些自来卷,不笑的时候其实有几分阴郁,甚至阴鸷,像某种恶鬼。
他将自己的脖子凑到萨丁唇边,“你确定?要不再闻闻看?”以前他可是说过自己的血液十分香甜,总是能勾起血族的某些欲望。
像是被踩了尾巴,萨丁狠狠把人推开,眼神阴冷,高高在上,“奸诈无情,虚伪造作的人,血液里都透着恶心。”
那眼里的嫌恶不像作假。
沈聿突兀地笑了声,头发被他捋到脑后,真是昏了头了,上夜班还是对头脑伤害太大了。
“走吧,我们回家。”他毫无芥蒂地牵起血族的手。
萨丁一直阴沉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竟没第一时间甩开沈聿的手。
走出酒吧,外面已经日照高头,沈聿撑开有先见之明的黑伞,举过萨丁头顶。
大白天,太阳也不大,不下雨,撑着伞怎么看都有些奇怪,而且还是两个大男人。
好在大家都赶时间上班,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这不是回家的路。”被沈聿带着七拐八拐进了小巷子,虽然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但萨丁也不傻,这分明不是回家的方向。
“先吃东西。”沈聿无奈地笑着,“大人,我是人类,也要填饱肚子啊。”
“大人”两个字被他咬得轻轻的,就像在嘴里含了一遍,听起来像撒娇。
萨丁冷哼了一声,却乖乖被人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