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没理会错那婢女的意思,萧子濯哪儿都没去,就在大理寺候着她呢。
同时令她意外的还有一人,司马荇,只不过他伪装成一个小侍的模样,她愣了半天才认了出来。
“侯爷眼神是越发不好了!”司马荇开口就刺,“难怪府中离不开神医!”
她来是为了庆娘一事,也不管他语气尖酸,直直问道,“怎么回事,庆娘怎么会在宫中?”
萧子濯见她如此急迫,开口安慰道,“别急,依司马公子描述,庆娘暂时无恙!”
“你见过庆娘?”杨乐夭一听,忙的向司马荇求证。
“见过!”兹事体大,司马荇憋住欲出口的质问,将事情始末一一讲述。
皇后根本没病,淑妃的复起,小皇子的胡闹,对他根本毫无影响,不过,后宫毕竟太无聊了,他对淑妃的复起原因,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司马如稳坐皇后之位十余年,拼的不仅是无双的智谋,还有无所不在的眼线,哪怕女皇做的再隐秘,他也知道了缘由。
女皇复宠余氏,不过是因为余家向她进献了一名神医,一名有着天医阁传人身份的神医。
皇后之所以缠绵病榻数日,连御医院首席郑琦都束手无策,目的就是逼出女皇藏起来的神医。
女皇到底对他真有几分疼惜,让人暗中压着庆娘替他瞧了病,留下一份繁复的药单后,又被压了回去。
只是待人走尽,皇后才敢打开手中已被汗水浸湿的纸条,上面只有“庆娘”两字。
这两个字皇后不懂,他病后一直守着他的司马荇却是恍然大悟,于是趁着太女探望的间隙,将此事透漏给她,如此便有了今日这番转折。
“是余杨?”这人选让杨乐夭有丝诧异,她甚至怀疑过龙蔓,却始终都没想起会是余杨这号人物。
“是她!”司马荇很是肯定,“不管是不是她发现的,但肯定是她带进宫的!”
杨乐夭见他说的如此确凿,也不再怀疑。
她心中倒是起了另一想法,无论庆娘的身份是谁发现的,送进宫的都只会是余杨,因为只有她亲自送进去,余真儿才会重得恩宠。
女皇对于天医阁的渴求,别人不知,最渴望皇权的四皇女却是摸了个透。
天医阁当年的断言,也曾让朝堂有过几分动荡,但眼看四年期限已近,女皇身子骨依旧硬朗,完全不见颓然之势,众人渐渐将这当成笑话,暗道女皇难怪要铲除了天医阁,原来皆是一群阿世盗名之辈。
可别人不清楚天医阁的断言真假,女皇自己却是深有体会的。
白日的硬朗皆是假象,不过是靠药挺着,夜间的剜心之痛才是真正的生死不如,她迫切的找到慕容弢,就算找不到慕容弢,也得找到天医阁的其他人。
而一直关注女皇一举一动的四皇女如何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必是倾尽全力,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所以人,很大可能还是龙蔓挖出的,而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余杨,稍一想便知,龙蔓这是想借淑妃之手,把控后宫,甚至把控女皇。
龙蔓何尝不知皇后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司马荇选了杨乐夭,司马如也有倾向太女的意思,她只能趁早打算,最后是鱼死,还是网破,谁都不能保证!
第75章 司马的不甘
杨乐夭唤出天晴,附耳吩咐了一些需要她去查的事情。
既然怀疑龙蔓,那就从龙蔓身边查起。
司马荇见她将一切安排妥当,也不追问,只转身对萧子濯行了一礼,“子濯,我与侯爷有些话要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当然!”萧子濯微笑回避,将偌大的厅堂留给他们二人。
“你要娶辛玉郎了?”司马荇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开口问。
“是!”
虽将聘礼分了几次送到玉楼,但她也知瞒不过所有人,索性大方承认。
反正聘书、礼书已成,接下来的不过是等着日子将玉儿迎娶进门,她也想过跟太女一天,反正肯定是个黄道吉日。
杨青却死活不肯,非要合了八字,硬生生的拖到二十二,差点没气的她吐血。
不过,现在这样,就算是女皇想横加干涉,也不能随意坏人姻缘了!
司马荇听她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脸色大变,踉跄向前两步,扯住她的袖子,“为何是他?”
杨乐夭凝神看他,有丝不忍,“你这是何苦?”
“我问你为何是他?”司马荇眉心蹙紧,努力控制自己。
“司马荇!”杨乐夭叹了一口气,轻拂开袖子上的玉手,美好的唇形吐出伤人的话语,“一直都只有他!”
司马荇一个趔趄,跌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中,与红衣相称的雪肤顿失了血色,两眼悲苦。
“我的容貌,我的家世,哪样不比他好上数倍!”
“我爱你啊,我比他更爱你,我处处迁就你,甚至为了你,我逼着自己爱上红茶!”
“为了爱你,我去求我的哥哥,去求女帝,甚至欺父诓母,我扫清了所有的障碍,就是为了嫁给你!”
“我做了所有努力,我甚至幻想嫁给你后的日子,你却不要我,你宁可要一个断了腿的寡夫,你都不要我......”司马荇语无伦次。
大滴大滴的眼泪在他绝艳的脸上肆意横洒,杨乐夭从没看过他如此模样,有心再劝两句,却又怕刺激到他。
对于杨乐夭来说,司马荇其实是个挺特殊的存在,她将他当做人生中最好的朋友,若是没有辛玉郎,他会是她终身伴侣的最佳选择。
可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她偏偏就遇到辛玉郎了,并且也没有三夫四侍的打算。
说到底,她是个自私的,明明知道司马荇的心思,却始终不肯将话说绝了,瞻前顾后,给了他那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