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樾半揽了姝娘在怀,愧疚道:“是我的错,早就该告诉你, 不要与镇南侯府有所牵扯。”
对昨日之事姝娘仍心有余悸,虽不明白沈重樾为何会与沈老夫人闹到不愿往来的地步,可就算沈重樾不说,她也再不敢去镇南侯府了。
她很纳罕沈重樾与沈老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见沈重樾并未有解释的意思,到底不好问,许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沈重樾蓦然道:“姝娘,等往后时机到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看着他真挚的眸光,姝娘点了点头,勾唇笑道:“等什么时候你想告诉我了,再说给我听吧。”
沈重樾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其实姝娘越理解他,他越觉得愧疚。
他顿了顿道:“我想过了,你一人出去只带着几个奴婢到底不安全,难保不会发生如昨日那样的事,所以我挑了个人来保护你。”
“谁啊?”姝娘好奇地眨了眨眼。
“是个你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若是能保护她的,又是她识得的,姝娘只想得到一人。
“是程棋吗?”
她从长平村来京,这一路上都是程棋护送的,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姝娘改口,不再唤“程公子”了。
“不是。”沈重樾摇头,“程棋本就是在外头办差的,只是当初他离长平村近,我才命他来保护你。”
“那是谁!”姝娘诧异道,除了程棋,她实在想不到旁人了。
沈重樾没答她,只将她放开,起身换了衣裳,“他大抵午后便能到,你到时就知道了。”
见姝娘抿唇看着他,一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却又得不到满意答案的难受模样,沈重樾戏谑地一笑,提步出了屋。
他走后,风荷、春桃等人才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姝娘草草在她们之间瞥了一眼,虽心里大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到底忍不住问:“袭月呢?”
春桃和风荷对望后,扁了扁嘴,不悦道:“昨儿晚上就被邱管家连夜撵走了,留着她做什么,要不是她,姐姐你也不会被那什么老夫人带走。”
风荷知道姝娘心善,她生怕姝娘觉得这惩罚太过,忙道:“袭月私下里性子便不好,还爱嚼口舌,就算不是因着这事儿,早晚也会闹出祸端来,被赶出府的。”
毕竟是一块儿处过事的,风荷也不好说得太难听,其实风荷早便看出来了,袭月何止是性子傲,野心也不小,她早就对将军打起了主意,甚至妄想做将军的妾,享荣华富贵呢。
姝娘想起昨日袭月说的话,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袭月是故意的。姝娘虽心善,但不至于对要害自己的人还表现出宽容和大度。
她微微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看着姝娘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风荷的心才安了安。
因起得迟,用过早膳已近巳时,天儿一闷热,人也跟着提不起劲儿来,姝娘便寻思着煮酸梅汤来喝。
酸梅汤解暑提神,健脾开胃,这个季节喝再好不过,她命厨房备了些乌梅、甘草和陈皮,洗净后泡了一个多时辰,
而后,再用纱布将这些材料都裹在里头绑好,下锅先用大火煮开,再用小火慢慢熬,将水都熬红了,加冰糖和少许蜂蜜,最后撒些清新好闻的干桂花。
其实这酸梅汤中,若能置些山楂,滋味就更好了,可因为姝娘有孕,吃不得山楂,便没有放。
姝娘煮了一大锅子,待晾凉了,用壶装着,命风荷分去给府内的家仆喝。
喝到酸梅汤的家仆们都惶恐感动不已,毕竟谁家的主母会亲自下厨,还想着府里的下人的。
待姝娘坐着喝完一碗酸梅汤,便有婢女跑来禀报,说沈重樾派来保护她的人到了。
姝娘惊诧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毕竟沈重樾说过,那人午后才会来的,一想到那是她认识的人,她便怀着几分好奇,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她快些步子往花厅而去,还未进门,远远便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厅中。
那人似乎耳力极好,她还未靠近,就察觉到了动静,转过来躬身冲她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姝娘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人生得有些面熟,忽得脑中灵光一现,惊喜道:“王卓大哥!”
王卓懵了懵,他还未来得及介绍自己,夫人怎就知道了他的名字,还叫他“大哥”?
他偷偷抬眼望去,瞧见眼前这张娇媚可人的脸,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眼前的人是谁,还不待他认出来,一旁的小姑娘也诧异地“啊”了一声。
“还真是王大哥,这都多少年未见了。”看王卓一副疑惑的样子,春桃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春桃,你不认得我了,从前我和王竹儿吵嘴,还是你劝的架呢。”
“春桃!”
王卓双目圆睁,又缓缓向眼前的女子看去,不确定地问:“是……是姝娘吗?”
姝娘点点头,“将军今早与我说,来保护我的是我认识的人,我还想不到是谁,原是王卓大哥你啊!”
王卓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离开家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姝娘才嫁进长平村不久,春桃也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会在此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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