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娘语气诚恳,让唐云舟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菜吃都吃了,所谓吃人嘴短,总得认认真真评价两句。
“这菜味道的确是好。”唐云舟实话实话道,“不过这菜与珍馐阁的相比,总觉得少了些特色,就怕轻易被人学了去。”
唐云舟这话说得中肯,这也是姝娘和华庆嫣所担心的,那付掌柜卑鄙,能偷得了一次,保不准会偷第二次,得需钻研些特别的菜色才行。
“多谢唐副将,姝娘明白了。”
沈重樾似笑非笑的看了唐云舟一眼,“明日,再来吃饭?”
唐云舟一记眼刀飞过去,揉了揉自己涨得难受的肚子,“吃什么吃,老子要消食去。”
他大咧咧走出堂屋,恰好在院子里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唐云舟皱着眉正欲发火,低眸便见一个清丽的小姑娘手中端着个小碗,正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抱歉,公子,是小女子没看路。”华庆嫣说罢,歉意地福了福身。
那低柔婉转的女声落在耳中,唐云舟满腹的火气登时烟消云散了。
他挠了挠头道:“没,没事,是我走得太快才撞到了你。”
华庆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询问道:“公子是来试菜的吗?”
“试菜?对,对,是来试菜的。”唐云舟傻乎乎地笑了笑。
“今日这菜做了不少,公子吃了那么多想必胃里定涨得难受。”华庆嫣将手中的小碗递过去,“公子能帮忙试菜,小女子不胜感激,就想着拿些山楂果来,好让您消消食。”
“姑娘想得真是周到,我这肚子正好涨得慌呢。”唐云舟边夸,边随手拿了个山楂果,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酸汁四溢,酸得他牙都要掉了,可唐云舟还是努力保持微笑,睁眼说瞎话道,“挺,挺甜的啊。”
“甜的?”
华庆嫣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笑得略有些傻憨的男人,秀眉微蹙,“可这山楂果得是酸的才能达到消食的效果啊!要不,小女子再去拿些更酸的来?”
已酸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唐云舟挣扎地摆了摆手,“多谢姑娘,不,不必了。”
小半个时辰后,姝娘再次回到厨房时,春桃忙迎上来问:“姝娘姐姐,可是有哪道菜定下来了?”
姝娘摇摇头,“这菜都太普通,只怕还得继续寻特别的。”
“还要特别的?”春桃有些垂头丧气道,“可怎样才算特别呢?”
她们都试了那么多菜了,她明明觉得都很好吃啊,怎就不行了?
何止是春桃,姝娘也很犯愁,这第一道坎就迟迟过不去,之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姝娘在厨房中扫了一眼,问道:“风荷呢?怎没看见她。”
“风荷姐姐有些不舒服,她让我同你告个假,回屋休息去了。”春桃解释道。
听闻风荷生病了,姝娘担忧道:“可要紧?要不我开个药方,晚些让人煎了送去。”
春桃忙替风荷拒绝,脑袋摇得同拔浪鼓一般,“你可千万别送药去,或是昨夜天冷,被子又薄,着凉了吧。你不知道,风荷姐姐和我一样,有多怕苦东西,那苦药哪里喝得下去。”
说罢,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若是随便吃些好吃的,就能治病该有多好。”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春桃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让姝娘脑中蓦然闪过一道光,霎时茅塞顿开。
她愣了一下,旋即惊喜地笑起来,“就是这个!”
心下有了主意,姝娘和华庆嫣一块儿研究了几日,这酒楼的新菜色便算是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玉味馆的开业正准备进行地如火如荼。其余一些关于酒楼的事,多是肖云碧在打理,毕竟她懂得多,这楼里的修整,桌椅的添置,还有伙计的招揽都交给了她。
当然,除了烧菜的大厨。
玉味馆未关门前,还是有几个大厨的,付豫也曾用高价聘过他们,但他们多鄙夷付豫那副嘴脸,誓与玉味馆共存亡,直到玉味馆倒后,才不得已离开另谋生计。
华老爷子自从得知玉味馆有望重新开业后,人都精神了不少,亲自写信托人将从前那几个忠心的徒弟一一寻了回来。
终于在忙活了大半个月后,玉味馆准备正式开张了。
开张前夜,姝娘正坐在案前抄写,手中的笔却蓦然被抽了去。
“夫人,该睡了。”低沉醇厚的声儿在她耳畔倏然响起。
见沈重樾高举着笔,姝娘急着站起身伸手去夺,“明日酒楼便要开业了,这都是先前没整理完的,只剩最后一些了,今日还早呢,我抄完便好。”
“不许抄了。”沈重樾抬手将笔往博古架的最高处一搁,躬身将姝娘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下,让她侧躺在了床榻上。
他抚了抚姝娘日渐明显的肚子,将脸微微一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怀着身孕?”
“我没忘。”姝娘垂眸心虚道,“只是明日酒楼开张,略有些担心罢了。”
沈重樾在姝娘对面躺下,将她搂进怀里,“这酒楼的事我帮不上忙,要不我去找一些人明日去光顾玉味馆。”
听得这话,姝娘忍不住同他玩笑,“好啊,将军去寻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明日来给我充场面。”
“大人物。”沈重樾微微挑眉,“我不算大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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