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将画都收好,才对王婆道:“婆婆你不晓得,这画价贵呢,一张便是一两银。”
册子叁四十面,那便是好几十两银子。
王婆听闻咋舌:“可是娘子,您身上不是有银子?”
幼金不缺银钱的,那国公爷对娘子并不吝啬,娘子更不是奢靡的性子,连菜钱都舍不得多花。
幼金不说话,心中忖道:“依着那人反复的脾气,怕他给的银子捏在手里数年才能花得心安理得,万一他翻脸,自己岂不是真就要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陈元卿的确不是什么大善人。
依着他往日,他那天离去时心中郁气难消,还真不知道会做出甚事情。要人人都如陶幼金这般放肆,城外还不知要添多少坟头。
可这一回陈元卿毕竟什么都未做。
非但未做,倒真像是要将这娘子给扔在宅子外面,不作接进府的打算。
转瞬已经入了夏。
也不知道陈元卿如何哄骗欺瞒林氏,林氏倒暂将他的事情放了放,一心要先替陈令安另寻个夫婿。
陈令安让林氏逼得叫苦不迭,跑到陈元卿跟前:“你倒是乖觉,如何哄得母亲松口?倒将我害苦。”
陈元卿看着她淡淡道:“你顾好自己的事便罢,若闹出旁的事,我可不会再管。”
陈令安骤然沉了脸,丁点话都没问出来,反无端让自己窝火大半日。
近来国公爷暇时多,常呆在府中,频繁把陈元印叫去箬山院频繁抽空查他的功课,使得陈元印暗自叫苦不迭。
陈元印站在案旁大气都不敢出,二哥一脸肃穆坐着,可比国子监里头的学正要威慑许多,若他去授课,该没人再插科打诨。
太学生们谁没听过陈元卿的名,私下跑到陈元印跟头来求字的不知凡几。
“回吧,明日我回得晚,你隔两天再来。”陈元卿问他几句方道。
陈元印闻言松了口气,给陈元卿福礼后便要退出去,人已走至门处,扭头去看陈元卿:“二哥……”
一副欲言又止,似有话要说的样子。
陈元卿“嗯”声。
陈元印细想想人又跑了,还是算了,这事他要是拿来问二哥,二哥如何答不知,自己一顿家法定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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