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拽她,小声道:“娘,这事未定,留他们在家里也不怕人说闲话。”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傻话!婚书交换了,如今聘礼也送来,你可算一脚进了齐家门。”陶母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便走了。
幼金听得这话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氏都看不过去,凑过来问了句:“你没事吧。”
凭良心说,她这小姑并不难相处,就是性子骄纵,公婆和她丈夫宠得厉害,命又好,家里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让她嫁个读书
人,不免叫人看不过去眼。
幼金隔了片刻方摇头。
周氏哼声继续去拾掇她的东西。
因得家里头有事,午后陶良宝就早早地关了铺面家来,陶氏父子俩在正厅里宴客,家中地方不大,隐隐听得觥筹交错的音传
来。
幼金寻个借口告诉陶母说想回房歇会儿,自己偷偷则溜出去。
天渐渐暗下,门前街上铺子都关了,见不到半个行人,临近寒露,青石板桥开始挂了露水,走上去湿滑得很,幼金慢吞吞走过
双清桥。
“幼娘。”
幼金扭头看去,嘴角扯了扯,他倒是来得快。
齐圭急哄哄往她这儿走,不妨脚下一滑,身子往前扑摔了个狗吃屎。
幼金见状掩唇低笑。
女郎生得风姿绰约,就连嘲笑人的样子瞧着也别有番滋味,齐圭先前不知偷亲摸了多少回小手。
也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就去拉幼金:“好心肝,着急约我出来可是思念得紧,也不枉我这么心爱你。”
说罢,竟色从胆中来要去亲她的嘴儿。
幼金心里恶心作呕,偏过头却还是让他在脸颊上得逞了回,她勉强避着开口道:“齐圭,不急于一时,后天就是八月十八,到
时我们同出城看潮如何?你快些回罢,免得我爹生疑。”
齐圭拉着她的手磨蹭许久才松开,犹似不舍:“心肝儿,你说得对,你不知今日与我同来那人……”
他刚说了句又想起那人的嘱咐,不欲外人知道他的身份,遂走前道:“你便等着吧,你圭哥的机遇来了。”
幼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陈元卿。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咯噔一下,今日那些聘礼,难不成是陈家赠与的。
既然已入了陈家的眼,又依着齐圭如今的色心,要他同意退了亲事恐怕根本不可行,那府衙的棍子可不是闹着玩。
陶幼金只觉悲从中来,她最怕疼了,临死前那灭顶的感觉似乎还有记忆,河水淹没了她,灌入她的耳道、鼻孔里,她的意识逐
渐模糊。
她不想死,可似乎连削了发当姑子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世间妇人这么多,怎我偏生是我嫁了个贼人,这样不论,还是个短命的。”
幼金迎风蹲在桥墩附近,环膝而坐,暗自啜泣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