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舟拉着他回平安巷,他一路上磨磨蹭蹭,拽着郁辞舟说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
临到了平安巷时,江浅不知发的哪门子疯,直接在大街上就变成了孔雀。
郁辞舟生怕让人看见,只得将白孔雀牢牢抱在怀里……
待郁辞舟将他带回家之后,生怕他一不留神飞走,不得已又在院中设了个结界。
“江护法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八哥心有余悸地道。
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浅,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他家素来清冷高傲的江护法,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路上嘴里不停调.戏妖使大人,惹得妖使大人一张俊脸红了又红,活像个被纨绔占了便宜的受气包。
郁辞舟抱着白孔雀,将他放在屋里的榻上。
白孔雀尚未尽兴似的,还扑楞着翅膀往郁辞舟怀里钻。
“你出去吧,我照看他。”郁辞舟开口朝小八哥道。
小八哥很识趣地退了出去,还替郁辞舟关上了房门。
郁辞舟伸手摸了摸白孔雀的脑袋,然后和衣躺到白孔雀身边,化成了豹子。黑色猎豹用爪子按着白孔雀的翅膀不让他乱动,而后凑上前,认真地帮白孔雀舔起了毛。
白孔雀在他的安抚之下,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任由豹子的舌头在他洁白的羽毛上一点点舔过。
过了许久,江浅化成人形,终于窝在榻上睡着了。
豹子用脑袋蹭了蹭江浅的脖颈,而后也跟着化成了人形。
郁辞舟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来时的路上,江浅朝他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若是放在从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江浅的嘴里说出来。
毕竟,他帮江浅解毒时,只说一两句逗弄的话,江浅都会气得够呛。
谁能想到,只是几杯酒下肚,江护法就能放得这么开……
郁辞舟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脑海中生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思绪。半晌,他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开的时候,瞥见了江浅枕头下露出的一角书页。
郁辞舟伸手捏住那书页往外一抽,抽出了一本书。
郁辞舟拧着眉头翻开那本书看了一眼,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坐在江浅旁边,将那本书一页一页翻完,不禁恍然。怪不得江护法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话,没想到竟是从这里头学的。
他稍一思忖便想起了上次状元郎来给江浅送过书的事情,郁辞舟知道状元郎如今和一只狐妖走得很近,狐妖在那方面向来花样多,这书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弄来的。
郁辞舟摇了摇头,朝江浅露出了一个略带纵容的笑意,而后将书又放回了枕头底下。
江浅这一觉睡了接近一天一夜。不止是因为酒的缘故,还因为先前郁辞舟帮他连着解了数日的毒,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昨日醉酒之后的事情,江浅已经不大记得了。
倒是在宫里那几天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郁辞舟帮他解毒的细节。
昨日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江浅心中本来十分气恼。
但经历了这一夜,他那气恼的情绪倒是不多了,更多的是尴尬。
“他呢?”江浅从屋里探出个头看了一眼,见小八哥正在院中,便问道。
小八哥嘴里叼着一片灵树叶子正逗兔子呢,闻言开口道:“妖使大人出去了。”
江浅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暗道幸好郁辞舟不在家,不然见了面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这念头刚一落下,院门便被推开,郁辞舟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江浅:……
江浅下意识想转身进屋,又觉得太刻意,便立在门口没动。
“醒了?”郁辞舟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态度很自然地道:“对街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过来尝尝。”
江浅见郁辞舟丝毫没有别扭的情绪,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他走到石桌前,接过了郁辞舟递给他的点心,咬了一口。那点心口感软糯,心里包裹着果酱,尝起来是酸甜味的,江浅很喜欢。
“好吃吗?”郁辞舟问道。
江浅点了点头,看了郁辞舟一眼,骤然想起了不久前郁辞舟帮他解毒时,问他话时也是这样的语气,彼时郁辞舟抱着他,问他“舒服吗?”,那语气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郁辞舟看着江浅,见他嘴里含着点心,脸越来越红,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浅觉察到郁辞舟的视线,心中本已经消了的气恼不由又浮了起来,转身进了屋。
“又生气了啊?”小八哥茫然地捻起一块点心尝了尝,道:“挺好吃啊。”
郁辞舟无奈一笑,大概猜到了江浅这脾气的来由。
若是换了从前,他可以给江浅很多时间去慢慢消化和接受这情绪,可眼下时机并不合适,郁辞舟还有别的打算,他不能任由江浅这么跟自己闹别扭。
念及此,郁辞舟端起一盘点心,跟着江浅进了屋。
“你体内的妖气是怎么回事?”郁辞舟将点心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此前在广陵大泽时,他便觉察到了江浅身上有一股自己的妖气,当时他还以为是江浅故意留着的。但那日江浅魅毒发作时,郁辞舟才发觉,江浅自己似乎根本没法控制那股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