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根本不会调油,而且越有名的画家,对调和油的使用也是特别讲究,不但牌子不同,还要有产地什么什么的。为什么有人看油画能一看几个小时,就是在琢磨每一层的结构,也是在琢磨油彩调和,反正是对作品有影响的东西,都要琢磨了再琢磨。琢磨透以后就是学会了一种技法。这是为什么总有人成功造假的原因。
跟厨子做饭一样,画家也有自己的习惯,比如一直使用某种调和油,一直使用某种上光油。而在油彩的涂盖上又有固定的流程。当造假高手把这些都分析明透之后,造假就不是难事。
比如远在美国那位曾得罪过柴定安的老画家戴鹏,就是分析出某位名画家的技法并能熟练运用,才能成功制造出一大批假画,骗过柴定安的小姑,可也因此得罪到柴定安。
后来在白路,也是在赵平等人的帮助下,戴鹏跟柴定安的梁子算是解决掉。而这一次成立标准艺术俱乐部,也是在赵平等人的帮助下,老戴终于插进来一脚,由别人借给他一百万,也算是会员画家之一。
白路没那么多时间学画油画,也没时间细细研究,对于他来说,能整个水彩画已经是很不简单。可好大一个画展你送上去素描?或者水彩画?开什么玩笑!
白路想啊想,看着桌子上的白纸,不由长叹一声:“好好的当什么画家啊,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厨子不好么?”
呆看上半个小时,还是没决定出来画什么。索性丢下铅笔,起身去窗口往下看。
小小园区,人是越来越多,很有点人才市场的感觉,从上往下看,是一个个小人在活动,白路忽然看到小德一帮孩子在游泳馆顶楼的篮球场做活动。
如今的标准天地,小区内几乎没有活动场地,难得有条宽阔马路,却被人用来玩滑板、跳街舞,孩子们想做运动,只能去篮球场。
篮球场那栋楼只有三层高,一楼是游泳池,不对外开放。楼上同样不对外开放,有很多运动设施,楼顶面积比普通篮球场要大一些,周围树着一圈更高的铁丝网。
孩子们在那里上体育课,跑跑跳跳挺有意思,连残疾儿童也活动的比较生猛。比如没有手的小德,跑起来那叫一个飞快。
白路只能感慨一句:“这小子还真不怕摔。”
他从高往低处看,看着看着,心底一动,咱画不出来,雕一个不行么?而且不做简单的木板画,要像油画那样一层层雕刻,雕出来层次感。
不同的是,油画是从下层往上层画,一层层叠出来。雕刻木板要一开始就想好所有结构,没有修改机会,要从上面雕刻下去,尽量把下层的层次感弄出来。
多站片刻,也是多想上片刻,觉得好难。不过难不难的,也应该先动手再说,于是白路出门了,去建材市场买木头。
木板雕画,比油画麻烦多了。首先,油画的画布不禁大小,只要你有足够大的画框,就能绷出足够大的画布,木头不行,再粗的木头也不可能粗过画布,想要一张完整木板,只能寄希望于运气。
白路的运气不好,建材市场只有各种复合板,所谓的实木家具有很多都有掺假。即便不做假,也不可能买张床回去拆了做画。
而且想要做木刻画,木板同样要精心处理,跟做家具完全不是一回事。
难道要买棵木头回去自己刨?可是晾晒同样需要时间,同样也是需要油料上色、保存,一样很麻烦。
正麻烦着,董明亮打来电话,问他到哪了。
白路看眼时间,说现在过去,离开建材市场,赶去唐会。
燕鼎大厦十七楼,唐会。和以前一样,一进门就是服务生,里面分成不同格局,有酒吧能喝酒,也有茶室可以品茶。
这一次又来到一个不一样的房间,很大很宽敞,放着一张牌桌,就是电视上的那种正规赌桌。另一边有个吧台,侧面是张司诺克台球桌,有两个大落地窗,每个窗户前面都有一组小沙发。对面有两套小桌椅,而靠墙一边是一圈大沙发。
白路进门告诉服务员参加酒会,被引进房间,才发现这里别有天地。心说唐会还真酷。
此时房间里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不过看打扮看年纪,女人更多是花瓶。客人们坐的很散,有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喝茶。有几个人在大沙发那面聊天。最多的人都在牌桌那里,五个人在玩德州扑克,起码有六个人在观看。
如今,德州扑克越来越有市场,很多聚会用这玩意做桥梁做纽带,联系起许多人。股票圈、金融业常有聚会,那些青年才俊们便是用这玩意联络感情。不为赢钱,输赢最多几万块,为的是快速融进这一个圈子,得到某一些有用信息。
当然,有些这类聚会的目的是装叉,几乎没有存在必要。可一样能圈起来一群人闹上一场,反正只要有了名目,便是多了个镀假身的机会,让别人看看,咱也是可以混到这一层次的精英。
白路一进门,马上有服务员询问喝什么,白路看眼吧台:“咖啡。”
服务员说好,又问是需要什么咖啡。
白路被问的无语,随口回道:“我要一大杯咖啡,速溶的就成。”
这下轮到服务员无语,犹豫下小声回话:“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速溶咖啡。”
“那就随便弄一大杯。”白路问:“能行么?”
这是必须能行的事情,服务员请白路稍等,问白路说的一大杯是多大的杯子。
白路说:“啤酒杯就行,喝扎啤那种。”
服务员又无语了,不过客人是上帝,他去给上帝白路装咖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