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绑安也很期待欧阳酒会说什么,包括荨初也等着欧阳酒的说辞。
只有祝潇月希望欧阳酒什么都说不出来,想让她出洋相。
欧阳酒看着那饱含年代感的物件,她把手套脱下来,这双已经摸过多件玩物,上面已经沾上了灰尘,不能碰这小猴子。
她又重新戴上了一双崭新的。
看一个人看他的细节,往往细节打动人,这两个细节非常得傅绑安之心,足以见欧阳酒对待宝物的小心谨慎。
欧阳酒:“傅董,我能拿么?”
傅绑安微笑:“做好心理准备,拿的时候若是掉到地上,你能否赔得起。”
欧阳酒赔不起,这件宝物已是无价。
第一次她准备摸,但又缩回了手,那就是……这个东西太过宝贵,她不敢轻易的去碰。
这一次她想仔细看,怕说错,她可不想去时光拍照片。
不过傅绑安能这么说,也足见他对这件宝物的珍视程度,那就不摸了。
欧阳酒俯身,掩着鼻子屏住呼吸,就近的看。
看了三分钟,站起来时,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胸腔憋的难受。
这是第三个细节,傅绑安再次收入到了眼底,人的呼吸都不大适合直接喷在古物上面,呼吸所产生的二氧化碳和水汽,都是人体的代谢产物,次数多了便会对一些文物产生影响,会影响文物的质地。
傅邦安很满意欧阳酒这一点
“大家都说青铜器最早出现在夏,但其实青铜器最早出现在原始社会末期,夏朝时种类逐渐增多.商朝是青铜文化的灿烂时期,此后开始制造出各种不同的青铜摆件。”欧阳酒字正腔圆,“说来也巧,我十八岁时在贵州也看到过一个这一模一样的青铜器,也是两个猴子,只不过他的那个远没有傅董这个金贵,他出自南宋,也是价值连城。”
傅绑安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这笑是对他这件宝物的自信,他自信市面上没有任何一样的猴子能和他这个比,都不会有他的金贵。
欧阳酒把他的这个小表情一丝不露的收入眼底。
其实……她在贵州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青铜器,就是一个和田玉做成的猴子,出自近代。
她说这话是在试探,试探傅绑安会给什么讯息。
从他的表情里,欧阳酒得到了心里想要的,她一下子就知道面前这件宝物的重要性,比南宋还要早,确实足够名贵。
欧阳酒:“商朝出了著名的司母戊鼎和四羊方尊,其中四羊方尊上过国家宝藏,傅董您一定看过。”
傅绑安微笑:“我当然看过。”
欧阳酒继续:“我刚看到这最下面的小猴子腹部有铭文,这个铭文和司母戊鼎上的铭文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显然这宝物出自商朝。”
她看了下祝潇月,勾起红唇:“祝总,它不是来自夏朝。”
祝潇月脸白了一下,很无地自容,甚至想狡辩那东西就是来自夏朝,可傅绑安都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欧阳酒的话,她不敢冒然开腔,怕越说越错。
傅绑安两手插兜,那个神态跟傅凌骁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
“看来你文化课得不错,你是第一个年纪轻轻的在我面前讲这些宝物的由来以及发源地,我佩服。”
欧阳酒:“是我搬门弄斧了,见笑。”
“都说了别谦虚。”傅绑安又问:“你之前提了寓意两个字,你说说看,它寓意是什么?”
“最早它就是一件吉祥物,一经流传之后,便有各式各样的材料,石头、木头、玉、铜、瓷器都可以做成这样的猴背猴,所以至今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但我知道它是长辈赋予晚辈的一种深切厚望。”欧阳酒启口:“愿后辈们一生如意,辈辈封候。”
傅绑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眼中流露出点点碎光,仿佛终于等到了一个懂他的私藏、懂他把这两个猴子看得如此重要的心的人。
他满足的伸手,欧阳酒客气与他一握。
傅邦安:“很好,一条不差,有没有空,晚上留下来吃饭?”
欧阳酒:啊?
荨初:“……”她心里隐隐的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欧阳酒竟然让傅绑安喜欢了,还让傅凌骁喜欢,他们是都不懂她和欧阳酒水火不容吗。
欧阳酒这么大魅力?
祝潇月也愣了一下,能让傅绑安亲自挽留在有吃饭的,足见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傅董。”欧阳酒回。
同时她对祝潇月道:“祝总,明天九点,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
祝潇月:“……”
傅绑安看了眼祝潇月,未说一言,但那个样子似在说愿堵就要服输。
祝潇月咬住了银牙,可恶!
“欧阳姑娘,请。”傅绑安绅士的伸手,让欧阳酒与他并行。
欧阳酒优雅上前,“谢谢。”
傅绑安同她走在一起,走了几步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无父无母,有一个妹妹。”欧阳酒如实相告,南黎比她小两个月,可不就是妹妹。
“身世很坎坷啊,可是年纪轻轻就混成了知名摄影师,现在又开了店,没有家里人帮衬,女中豪杰,厉害。”
“在傅董面前怎么敢说厉害,您过奖。”
“我觉得我跟你很投缘,欧阳姑娘若是不嫌弃,认我做哥?”
欧阳酒一惊:“……”
祝潇月:“……”
荨初也愣在了那儿。
门口处要进来的傅凌骁脚步一顿,他英俊的脸僵了一下,他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怎么,欧阳姑娘不愿意?”傅绑安又问了下。
傅凌骁要进来阻止,开什么玩笑,让欧阳酒当傅绑安妹妹,他把欧阳酒叫什么!
姑姑?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傅头一天天的就会干不着调的事。
欧阳酒见傅凌骁要进来,她咧嘴一笑,“那我简直是三生有幸,大哥。”
傅凌骁:“……”
傅绑安:“好,以后你就是我在江湖上的妹妹,走,吃饭去。”
欧阳酒:“好的,大哥。”她斜眼看了眼傅凌骁,傅凌骁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