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地搓完上半身,甜幼清翘起了脚,脚板对起来互相搓一搓,再把尾巴摸过来捋捋毛。
封启眉眼皆是笑意,这么萌的小生物他可以坐这里看一整天,就是看的手痒。
他忍不住问:“要帮忙搓背吗?”
本轮次梳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的甜幼清狐疑地歪着脑袋看他,“咩啊?”
她胳膊太短啦,怎么扭都够不到后背,又没有同伴帮忙,搓不到的地方就放弃了,隔段时间去干净的礁石上蹭一蹭再冲洗干净。
封启脱了拖鞋,光着脚走到泳池边,伸手将仰躺在水面上的小海獭轻轻拉到跟前,“来,翻个身。”
甜幼清有点抗拒,把整个背暴露给陌生人是很危险的,虽然对方没有恶意,但潜意识自我保护的天性会让她觉得那样没有安全感。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弯,两根修长的手指还捏着她一只爪爪,甜幼清犹豫了一下,选了个折中的姿势。
她翻滚了一圈,在水里站起来,侧身朝向他,这样感觉好多啦。
“咩啊~”甜幼清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她真是个天才。
封启并不知道小海獭的心理活动,只觉得小家伙很配合,掌心下的茸毛厚密地不可思议,外面一层毛略长,毛色偏深,里面的绒毛更柔软,颜色也微浅,摸起来的手感用一个词来形容,贵重。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小动物亲密接触竟然是撸海獭。
游泳池水深一米五,露出上半身的甜幼清够不到池底,慢吞吞地踩着水。视野原因,封启没看到水底下她忙活的脚,大手轻柔地梳理着她的茸毛,指腹舒缓地按摩。
但是甜幼清累呀,踩了半天腿都酸了,终于妥协地漂上来,整只獭趴浮在水面上,又困又乏。
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封启眼底的笑意快要满溢出来,轻手轻脚地将小海獭抱到铺开的浴巾上,将一只圆筒似的家伙包裹起来仔细地擦干。
“咩啊……”睡得迷迷糊糊的甜幼清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
翌日,甜幼清被一阵似有若无的鲜味唤醒,慢悠悠地睁开眼皮,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酣沉。
下意识翻滚了一圈,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微波荡漾的海水里,甜幼清倏地清醒过来,拿毛茸茸的爪爪搓了搓惺忪的眼。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别人家里,随即懊恼地拍了下脑壳,昨晚怎么就先睡着了,说好的夜里去把石头偷回来的呢……
糟了,石头!
甜幼清猛地从厚软的地毯上跳起来,她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空气中只剩下那少年残留的气息,还有木质茶桌上的两大箱海鲜,他似乎已经出门了。
唔,这个年纪的人类应该要上学的。
甜幼清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嘴馋地伸爪摸了下泡沫箱,犹豫了一下,又缩回了爪爪。
昨天已经白吃了人家一整箱食物了,不能再这样占便宜了。
她还是趁着别墅里没人,赶紧拿回石头,回东岭海再填饱肚子吧。
然而,甜幼清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的心形石头。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把石头带走了?”化成人形的甜幼清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刚刚从角柜里翻出来一张学生证,这个少年叫封启,是江林八中一名高二的学生,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学霸,大大小小各种奖项拿了不少。
甜幼清想得脑壳都痛了,封启到底把她的石头藏到哪里去了,这块石头只对她和时渺渺来说有意义,他要这个石头也没什么用啊。
“渺渺啊”,甜幼清郁闷地在床上打滚,“我想把石头拿回来怎么就这么难!”
垂头丧气地回了东岭海,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吃饱。
甜幼清捞了一尾肥美的大黄鱼,正准备大快朵颐,却瞥见一只绿海龟鬼鬼祟祟地朝她游过来。
记仇的甜幼清立刻摸出一颗藤壶,还没来得及扔,王归尔立刻举手投降。
“别砸了,我真是服了,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放过我好不好?”王归尔彻底没脾气了,上回这货追了他大半个海域,法力耗尽依旧不罢休咬死他不放,这毅力他不服不行。
早听闻鼬科不好惹,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一旦结仇,不管对方是什么彪悍猛兽,干就完事儿了。不过海獭在鼬科里应该算性情温和的了,眼前这一只例外肯定是被虎鲸带坏了。
甜幼清头一回被人叫爸爸,懵然地吸了吸鼻子,迟疑地收回石头,“你找我有事吗?”
“我本来只是路过。”
王归尔最擅长打蛇随棍上,见她态度软化便贱兮兮地凑上来:“但是我闻到你身上有人类的气息,你昨晚上岸啦,去做什么呀?”
“有点私事。”甜幼清不太想理这只绿海龟,但是他毕竟都叫她爸爸了。
王归尔眼睛里隐有向往,试探地问,“人类世界好玩吗?”
甜幼清诚实地点了下头,却道:“但我们是妖啊。”
*
封启作为走读生,平时可以不上早晚自习,但学校年级抽测的话考试时间很紧凑,会一直排到晚自习结束。
最后一场是物理,封启飞快写完交卷,岳林峰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