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气就是你口中的怪物吗?”刘桦君道。
“恩,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那团黑气也在成长。它吃人,吃了很多人。前一段时间,它还吃了爸爸的司机。它的体积变得越来越大了,哦对了,它说我是它的宝宝,它想和我融为一体。”
肖瑜思维逻辑混乱,说出来的话也是驴头不对马嘴,没有任何的连贯性。刘桦君觉得有必要重新为肖瑜定制治疗方案,于是他按下了按铃,对着门口道:
“你们都进来吧。”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刘桦君拿起病床尾部的活页夹,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圆珠笔,在活页夹上的病历单中,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先不输液,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刘桦君道。
“要限制病人的出入自由吗?”张护士道。
“恩,目前看来他的状况十分不稳定,出去的时候把房门锁了,一日三餐尽可能以辅食为主。”
“好的。”张护士在本子上记下后,便离开了肖瑜的病房。
众医生离开了病房,刘桦君在给病房上锁前,又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发呆的肖瑜。
他不得不承认,肖瑜长得十分漂亮,甚至比他在电视上见过的女明星还要漂亮。
看着肖瑜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他仿佛被蛊惑似的,想要推开病房将肖瑜抱入怀中,好好的安慰他。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门把手时,他的大脑一阵刺痛,然后猛地将手抽离了回来。
“我这是怎么了?”
刘桦君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跟丢了魂似的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病房内只剩下了肖瑜一人,肖瑜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伸开双臂四仰八叉的躺在病床上。
与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肖瑜像极了蛊惑人心的魅妖,危险而又令人着迷。
他看着天花板放声大笑,然后又肆无忌惮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赤着脚走到了镜子的面前。
他拧开了水头,然后将整张脸浸在洗手台中。自来水很快就漫过了他的头顶,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十几秒过后,一双长满鱼鳞的手臂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然后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甩在了地上。
水珠顺着他的下颚滚落在他的手背,而那只从镜子里伸出来的怪手早已不见了踪影。
病房的温度骤然下降,镜子上起了一层薄雾。肖瑜抬头望向了镜子,就见镜子上赫然写着:【不要惹妈妈生气】。
肖瑜跪坐在地上无声的流着眼泪,过了许久,他擦干了眼泪然后起身走到了墙角,抱着膀子蹲了下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给肖瑜送饭的张护士发现肖瑜没有吃饭,便将此事告诉了刘桦君。
“刘医生,402号房间的病人,中饭和晚饭都没有吃。”
“别刺激他,肖少爷的病房设施齐全,饭菜放在那里就好了。估计是被关在医院里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刘桦君道。
“对了刘医生,我能和你请个假吗?”张护士道。
“请假?你上周不是刚请了三天假期吗?”刘桦君不解道。
“我父亲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他。”张护士将请假单递到了刘桦君的面前,满脸憔悴不像是在说谎。
刘桦君想了想,还是在病假单上签了字。张护士连声道谢,然后拿着病假单离开了刘桦君的办公室。
张护士前脚刚走,走廊里一个科室的护士们,都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盯着张护士的背后。
护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着张护士的丑闻。
刘桦君听着觉得好奇,于是他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对着站在输液室的小护士们道:
“你们在说什么,背后讲别人坏话,可不是咱们医院的作风。”
“刘医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护士长阴沉着一张脸道。
“知道什么?张雯说她父亲生病了,请假回家照顾父亲有什么问题吗?”刘桦君不解道。
“这个理由她上周和我请假已经用过了,我是没办法,才让她来你的办公室,找你签字。”护士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张护士的父亲没有生病?”刘桦君惊讶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张雯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张雯值夜班经常玩忽职守,有护士和我反映…….”
护士长欲言又止,然后冲着刘桦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抱着一沓文件转身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反映什么?”刘桦君听得一头雾水,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刘,听说你昨晚收了一个新病人?”
“李主任!”
刘桦君回头看去,就见神经内科的李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背后。
“怎么样,病人情况还算稳定吗?”李主任拍了拍刘桦君的肩膀道。
“还算稳定,明天我回答他去做脑部的检查。”刘桦君道。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主任冲着刘桦君挥了挥手,然后快步朝着护士长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刘桦君是卢安精神病医院最有潜力的精神科医生,他每天忙于工作,对医院的八卦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护士长后半截没有说完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