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听劝,我们好不容易被选中侍奉吾主,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厌弃。”她小声嘀咕,“我可不想再回到吃不饱的地方去。”
阿贝尔竭力解释:“我不是被选中的,我就是来串门的……对了,你知道这里的神在哪吗?”
“什么串门?”她无法理解这个名词,忽地钟声响起,她立刻警觉,“哎呀,快到吾主沐浴的时间了,快走,我带你去找祭司,想办法把你脚上的东西摘掉。”
少女的热情让阿贝尔无力招架,知道她是好心,但萨杜迦亲手扣上的铃铛可不是轻易就能取下来的,被发现刮痕还可能会生气,生气的萨杜迦,嘶……突然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坦。想了想,阿贝尔挣脱掉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阿贝尔留下一句:“谢谢,但是真的不用管我。”然后扭头就跑。
少女神侍抬着手,呆呆地“啊?”了一声。
“算了,不管你了!”眼睁睁看着阿贝尔溜走,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转而拎起裙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有神明,就会有主动寻求庇护的人类,他们自称神侍,用勤劳的工作换取安全的栖身之所。
而神侍无一例外都是年轻漂亮的少年们,外表非常具有欺骗性的阿贝尔出现在这里,自然被她误解成同伴了。
避开时不时出现的人类,阿贝尔在偌大的神殿中迷失了方向,想要往回走也找不到路了,只好凭着感觉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道什么时候拐进了一个沉闷的房间。
厚重的红丝绒窗帘遮掩全部光线,似乎房间内有什么需要避光的东西,她关上门,淡淡的油墨香气在室内弥漫开。
原来是纸质书籍。
书本被光照射容易泛黄,怪不得这里漆黑一片。
误打误撞闯入藏书室,看样子这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她松了口气,为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感到窘迫。
干脆直接问他们这里的神在哪好了——虽然极有可能被当做狂妄之徒给处理掉。面对这么一群狂热的宗教信徒,她那点三脚猫能力根本不够看的。
忽地,自背后阴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阿贝尔猛地回头,看到她一直在找的神明就在身后。
阿贝尔“啊”了一声。
原来他在藏书室。
凌乱堆放的书籍组成了不容忽视的书山,书本没有码放整齐,高低不一,摇摇欲坠,看起来杂乱而疯狂。
他与那些比人还高的书堆融为一体,棕黑的皮肤就像天然的伪装色,乍一看竟没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呃,神。
“怎么了?”
他手中的那本书的边缘已经磨损,刚才窸窣的声音就是翻阅这本书发出的。
“我在找你。”阿贝尔接近他,试图看清那本书的封面。
他将书本递给她:“有什么事?”
“床不舒服。”她接过书本,看了看,有关人体解剖,不感兴趣。
他诡异地停顿了好几分钟。
“我没有别的床了。”
“我可以借用一下那些人吗?”她朝门外指了指,示意外面那些侍奉他的信徒。人最擅长使用工具,没有别的床,那就自己做一张。
“人类?”他拧起好看的眉,“随便你。”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不合心意就处理掉。”
好像那些信仰他的人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没必要没必要,”阿贝尔连忙摆手,“借来做张床,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做完了会给你看看的。”
这里的主人有权利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阿贝尔自认为交代得很仔细了,只求他能安安心心把缪制造出来。
神祇不置可否。
她脚下一转,正要去招呼人打造一张软乎乎的床,还没走两步,“咕噜——”从肚皮里传来的巨响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阿贝尔:……
她来了这么久,还在神殿里迷了路,走了很远很远,现在肚子空空如也。
她捂着肚子,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我饿了,现在还有吃的吗。”
神明望着窗外,出神地想了半天,招呼她过来。
“你忘记厨房在哪了?”阿贝尔嘟囔着,以为他在思考厨房的位置,磨蹭到他身边。
但是他突然割破自己的手腕。
阿贝尔:!
“你做什么啊!”她一把捉住他的手腕,顿时血染红了她的指缝,滴滴答答往下落。
“没有能吃的,将就一下。”
阿贝尔抬头看了看平静的他,又望了望血淋淋的手腕:……
棕黑的肌肤上看不出流了多少血,但她紧紧握住了他,白皙的手掌浸透了鲜红,看起来像是将他掐出血,场面异常惊悚。
她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压制住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的冲动,深深吸气,缓缓吐出,努力用平稳的声线拒绝:
“不用,我去他们那边找吃的。”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满地皱了下眉,强硬地把汩汩冒着鲜血的手递到她唇边,她下意识躲避偏头,恰好擦过他的手腕,在唇角留下一抹血红。
“吃。”他面色阴沉,又把手往前送了送。
阿贝尔被他的眼神吓到,骤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伸出舌尖舔掉他的血液。
除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什么都没有,可入口的那一瞬间,复杂而深邃的味道令她一愣。她咬过特拉维,也尝过他的血,但那不是这样的味道。
可能带有星尘的甜,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落下的露水,也可能有大地的苦涩,亦或是生命之树的果实,清新却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她无法用语言和感知来形容。
见她抗拒得不那么厉害,神明缓和了神色,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安抚地劝慰:“人类的食物,不能吃。”
“吃了,会死。”
阿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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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球,写成父母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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