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建克苦笑道:“指使他人下迷幻神智的药物,但并未造成直接违法后果,一般也就拘留或批评教育,够不上刑罚。”
“我差点给弄成强奸未遂罪,人家康小德却可能只是批评教育,这算不算是法律的空子?”何鸿远叹息道,“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有了公安部门对案件的认定,只是名义上还我清白罢了。”
“依着温记者和小庄他们的意思,这事得大张旗鼓地办,温记者还想将这事捅到媒体上去。”萧建克道,“所以,我们公安部门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当事人,也是受害者。你的意见很重要。”
何鸿远心里叹息一声,指着正在翻看询问笔录的蓝睿婕,道:“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想听听她的意见。”
蓝睿婕翻看完询问笔录,先是深深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向他道:“学长,你因为这事,离开了省城,让竺老师一直耿耿于怀。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事该怎么办,你来下决定吧。我支持你的决定。”
何鸿远凝视着萧建克,问道:“萧局,如果按法律程序走,康小德是否该受到一定的惩处?”
萧建克点头道:“是的。但是局领导考虑到康小德上次在医院里受伤,曾在局里报过案,目前尚未撤案。局领导考虑,将两件事统筹处理。”
他口中的局领导,自然是和温馨家关系密切的陈近红。
为了小路障,何鸿远也没得选择,只能支持陈近红的思路。不过对于陈近红关注这一事件的初衷,他一直深为疑惑,便问道:“萧局,你得告知我,陈局为何会关注上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萧建克指点般地道:“何主任,你还看不明白,温家有人见你和温记者走得近,对你的人品有怀疑啊。”
何鸿远疑惑地道:“我的人品,关温家什么事?”
他觉得事情思虑多了,还真是头疼,又拍拍脑袋道:“算了,算了,为了小路障,我和康小德的事,就这么扯平啦。不过,丽都市公安局得将关乎我和学妹的这桩案子侦办结果,发个文给我们学校,主要是得为我们的竺老师正名。他当初为了我的事,可是清誉受毁。”
萧建克见何鸿远如此识大体,高兴地道:“你放心,这是小事一桩,我一定让人办好。而且我们可以给东平医科大多个部门发文,为你们和你们的老师正名。”
他从警多年,一步步熬到市局副局长的位子,不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人的眼光自有一套。从周荧和温馨对何鸿远的态度,眼前这年轻人是走了桃花运啊。而从两次的接触中,何鸿远在丁克等人之间表现出来的个人能力,也深受他关注。
这样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年轻人,就是一只官场潜力股啊。此时不进行投资,更待何时?
他让手下工作人员带蓝睿婕去做个笔录,算是完善一下案卷。他扔给何鸿远一只烟,见何鸿远起身恭谨地帮他点烟,笑道:“何主任是学医出身,看来深知吸烟有害健康。”
何鸿远笑道:“烟酒这类东西,明知有害身体健康,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就在于它们能切入人们的精神思想。我能喝酒,却甚少吸烟。”
萧建克吸了一口烟,身心舒畅地道:“我呀,分析案情的时候,不能没有它;心情烦躁的时候,不能没有它;身心愉悦的时候,还是不能没有它。家人劝我少抽些烟,我只能尽量控制一下量。”
“领导工作压力大,有时候靠吸烟排遣压力。”何鸿远道,“我们乡里的书记,自称老烟民,喜欢指间夹一根烟,和我们谈话、讨论问题。他把它称为亲密战友。”
俩人借一根香烟进行交流,却是把相互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男人以烟酒为社交媒介,这说法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萧建克放下身份和架子,一心想和何鸿远交好。他想到何鸿远和温馨、周荧之间的关系,不失时机提点道:“何主任,你现在正处在提拔副乡长公示期,很快就是一名副科级干部,算是迈出了仕途升迁第一步。以我的经验,仕途升迁一靠能力、二靠背景,两者缺一不可。当然,能力也包括年龄、学历、资历等硬杠杠。你两者兼不缺,却有一个缺憾。”
难得有人指点自己,何鸿远连忙请教道:“萧局,请你说说,我有何缺憾?”
萧建克道:“你的背景,可能来自于周县长或温记者。你是否考虑过,如何处理好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何鸿远纳闷地道:“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得做出选择。”萧建克道,“就拿此次事件来说,对你的旧案启动审查,是温家瞒着温记者,向陈局传达的意思。那就是说,你和温记者的关系,已引起温家的注意,他们调查过你的情况,才有此次事件的发生。虽说是个美丽的误会,可如果不是温记者无意中介入,这事可能对你是致命一击。因为陈局领会温家的意图和办案人员领会陈局的意图,都可能存在偏差。”
何鸿远一脸无辜地道:“我和小路障?我们没关系呀。”
萧建克摇摇头,道:“你是当局者迷。我向小庄了解过,他说温记者对你的感情不一般。你细想一下,你和她交往的点点滴滴,应该能捕捉到她的感情信息。”
何鸿远回味他和温馨的相识相处时光,从俩人在寨头村巷口冲突,到无意间看光她的身子,再到后来她为他的大事小事伸出援手。细思之下,他感觉小路障对他还真是不一般。
萧建克从何鸿远的神情中瞧出端倪,微笑着点点头,道:“何主任,可能你和周县长的关系更深沉。可是如何处理好和温记者的关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