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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陆机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时,原本爬在书案上睡的我已经少了大半睡意。他从后方抱住我。而我只是眼睫颤了颤,不去睁眼。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我只披了件单衣,大抵是睡乱了,只觉一股温热的鼻息撒在颈侧和肩上。陆机语气里尽是同情人讲话的缱绻蜜意,他的味道也是容易令人沉迷的桃花酒味。可这样与他耳鬓厮磨只叫我心里泛起阵阵恶寒。
陆机喜怒无常。幼时是,现在也是。可能上一秒他还在用手抚弄着我的眉眼,下一秒那只手便会掐住我的脖子……以前同狐朋狗友去花楼吃酒,我总分不清小倌和姑娘的脸上究竟是羞意还是胭脂。要是多去去,可能就弄明白了。可惜,关月总是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到花楼里的我。就算是装成姑娘,他也看得破。我那时常常思考其中缘由,现在想,可能因为我是“中庸”吧。
话扯远了,当时我分不清羞意和胭脂,现在也分不清陆机此时是在同“关春风”讲话,还是同“关月”讲话。狗养得久了,也能分辨些主人的喜怒。而我作为陆机的“狗”,被驯了六年,好歹也是摸出了套对付他的法子——当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便不回答。
天底下最尊贵的乾元之一见我不言语,便去旁边点了灯。
兰膏明烛,华镫错些。“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更何况是陆机这样的绝色?昏黄光晕费力地爬上他的脸,却驱不散他眉眼间的寒意。虽然陆机本质上连狗都不如,但长得也是真的好看。为什么上天总是偏宠乾元和坤泽?还尤其体现在容貌上。这样一来,多方便那些顶着姣好容貌的人掩藏龌龊的心思啊。
陆机见我醒了,便调侃道:“怎么,看痴了?”
我摇了摇头,想从椅子上起身。他却把我摁了回去,又恢复到最初的姿势。他与我五指相扣,问我:“你之前是在写什么?关春风。”
大概陆机今日心情好,愿意让“关春风”也沾点光。我不想再去想他此举更为深层的意思。喉咙大概是太久没使用,我咳嗽了两声,才有些生疏地开口:“字。”
“什么字,让我看看。”
他没有用问句,是陈述的语气。但也正常,毕竟他可是陆机啊。
我乖顺地把袖子挪开,好让他看清楚。“陆机”和“死”三个字铺满了整张纸面。若是他再看得仔细些,会发现下面两张宣纸写的内容也别无二致。
陆机没说话,似乎这没能激怒他。那张烨然若神人的面孔还是那让我恨到发狂的淡然。
我有些失望了。为什么他不生气?之前我偷偷跑出去过,每次不到府门口就会被抓回来。有时落得的下场是似暴雨般的欢爱,连着一天一夜;有时他则用鞭子抽我,我的腿险些被打残。那法子太不值得,成功的可能性也太低。于是,我开始想用另外的、侮辱他的法子,引他把我丢出去最好,把杀了我也不亏。
失望只持续了一瞬,很快我便觉天旋地转。陆机似是把我扛了起来,又丢在了榻上。
“关春风,你怎么还是那么单纯?”
陆机的话语似蛇般阴冷,一寸寸沿着脚腕爬升而上。我起初以为脚上的触感是幻觉,后来发现那一点冷竟是五皇子的手。他的手好冷。
似乎眼前人看到我缩了缩脖子的动作,那凉凉的指腹很快滑到了大腿内侧。我虽然是个皮实的中庸,但……那地方还是很敏感的。又懒于锻炼,那处全是软肉。大概陆机也觉得很软,于是较为满意地摩挲着。
我咬着唇,直至舌尖尝到一点锈味,也未松齿。我没敢低头看,甚至还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那块肌肤现在应该被揉红了吧。
陆机又像爱怜般低头,去吻那处地方。
他……怎么可以吻那里!似是水缸被打破了,我如同其中的金鱼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大脑愈发混沌。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他不生气呢?还是说他已经生气了?可一波波的快感如潮水,我如海中一叶舟,难以抵御。我已经难以去思考那些问题了。陆机的舌不像手那样冷,而是温温热热的。那濡湿的舌在我大腿内侧打圈、旋转,时而又把那处肉含着,轻轻咬弄。
“啊,”陆机轻轻感慨了一声,便抬起头带着笑意说道:“你硬了,关春风。”
我颤颤地睁开眼,便望见下面的小春风正不知羞耻地仰着头。我把唇咬得更用力了,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陆机看着我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又触了他逆鳞,一下子又敛去了方才和颜悦色的样子。又成了高高在上的五皇子,面上就像结了霜般。被他这样盯着,我只觉自己是天底下最淫乱的中庸。酸酸涩涩的感觉一下子充斥了心中。
“关春风,你真是个婊子。”
陆机不知从哪摸出盒膏,一边挖了块给我扩张那个雌性的器官,一边靠近我耳边用言语羞辱着我。
那东西大概是有催情的效果。进到那处后化得很快,我只觉得下面黏黏腻腻的。不光是陆机方才如狗一般舔弄时留下的涎水,还有那膏融了后变成的东西。或许还有别的吧。
', ' ')('“你怎么不说话?喘喘也可以啊,关春风。”他的指从一根,到两根、三根。那微凉的又骨节分明的三根手指一齐在我穴内勾挖。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又要逼我说话。就像当初逼着我不说话一样。他见我仍不言语,手上动作愈来愈激烈。我只觉整个人都被陆机的手指操成了一滩水。似是不自觉,又好像是自我放肆,我最终还是泄了声几乎听不出来的喘息。
陆机好像被我取悦了,他褪了裤,把我抱在腿上开始操弄。
分明是如此淫乱的举动,他却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色。只有几缕从玉冠里跑出来的发丝,昭示着他并非在审批案牍,而在与我欢好。为什么生得这样一副冷清容貌的人,却有着缠绵温软的桃花酒味?
他顶弄的深度、速度一直没什么改变,倘若不是他的阴茎是硬着的,我都快以为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个。只有我衣衫凌乱,满面潮红。
陆机又贴在我的耳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阿月真是云泥之别。”
他这句话比方才的“婊子”还叫我伤心。我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好在陆机没操进中庸不适合生育的子宫,也没在我体内成结。大概他觉得脏吧。
他只是用那对犬牙咬破了身为中庸的我的颈侧。那本就不是该承受他烙印的地方,却强行被破开。那痛感叫我方才所有的快感都撤去,像退潮似的一干二净。只余下疼,疼的我咬紧牙关。
陆机总是这样,不想叫我好过。
*
不知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醒来时,满床褥间只余桃花酒的那份馥郁花香和甜辣的酒味。我也好像醉了一宿般,头脑昏昏沉沉。若是细细闻,才能问到被压住的那阵子极浅的、属于我的青草味。
我用手臂遮去从窗户泄进来阳光。
涩涩的,又湿漉漉的,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泥土味。就像是春日行人走过,脚下被碾碎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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