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屯那儿基础设施不错,可以直接建厂房的,”白凤鸣笑一笑,也不在乎领导的表情,“赶早不赶晚,能盖多少是多少。”
“想用欠钱的施工队”陈太忠直接点明了,白区长这么做,他倒也不是和反对,起码可以缓解某些方面的仇视,不过他也担心,老白是不是有点猫腻在里面。
“欠钱的好用,他们还想跟新一届班子保持好关系,以前的钱也有个指望,”白凤鸣的回答,倒是没有什么掩饰,“用生不如用熟。”
“还是招个标吧,”陈太忠承认,白区长说的这些话有些道理,不过一直用熟人,也有点不合适,就像移动和疾风的采购一样,偶尔买一些生手的东西,那也是必须的,“随便找一家新的施工队,一起参与招标。”
“新施工队一起参与”这次轮到白区长不懂了,这跟他的地位和眼光有关,他没在正规企业干过,又是局限在北崇这小地方,就琢磨着区长的指示,是不是别有用意。
等听完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偶尔招一家新单位,确实能增强的危机感。”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陈太忠心里有点得意,知道什么叫先进的理念了吧哥们儿我这交流干部来北崇,可不是只会打打杀杀。
得意归得意,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这个竞标,价格不是唯一的因素,工期、施工能力都要考虑,谁敢偷工减料,我是要追究民事甚至刑事责任的。”
“这个……”白凤鸣听到这话,就只能苦笑了,工程里面的猫腻谁不清楚除了偷工减料,就是制造意外增加费用,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但是区长居然要追究刑事责任,想来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陈太忠也知道他为什么苦笑,想到自己上任以来,白区长一直配合得不错,他也不想给其增加太多压力,“凤鸣,我还是那个意思,在我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跟我无关,但是我来了之后,眼里就不揉沙子。”
“我明白了,”白凤鸣点点头,区长不但正气十足,而且对往事也不追究,再加上人家都说了,价格不是唯一的因素,那他自然就能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跟随一个有责任心而且懂行的领导,是很令人轻松的,而且有钱的施工和没钱的施工,里面差别也很大,白区长有信心把事业干好的同时,个人也不会蒙受什么损失。
白凤鸣离开之后,谭胜利又赶过来,有意思的是,同样地,他也想在春节这一段时间里施工,区里和下面乡镇的学校,有些房子已经是危房了。
谭区长认为最好能趁着学生们放假的时候,修缮一下教室,哪怕是修缮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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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面对这个说道,真的是啼笑皆非,在他的印象中,谭胜利这个异端整天没事,就琢磨着从自己手里抠钱。
不过再想一想,谭区长分管的口子,也只有不住地要钱的份儿,要是能挣钱,那才是稀罕,当然,这次他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危房是一定要修的,但是怎么修,该花多少钱,不是你谭胜利说了就算的,陈区长很直接地表示,然后他一个电话打给建委主任高博才。
高主任听说区长相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陈区长上任这么久,多半都是跟副区长们打交道,很少直接跟下面的行局联系,他非常担心是什么事儿发了。
总算还好,区长表示说,你派人跟谭区长走一趟,看看有哪些危房,应该怎么修缮,拿个方案出来区里现在的经济还比较紧张,方案要做得可靠而且便宜。
发现区长不是很信任自己,谭胜利有点恼火,不过接下来陈太忠的话,就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现在只是缝缝补补,过两年经济好转了,校舍、教师这些,都要彻底地解决了。”
这些事情忙完,基本上就到中午了,下午的时候,陈区长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一个人去了长途汽车站。
北崇的这个长途汽车站,建得非常地不科学,在城关镇毗邻前屯镇的地方,搞得有些长途车都直接绕行了,比如说从阳州市区到临云乡,不可能经过前屯。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车站主要是为城关镇服务的,其他乡镇只能靠后了。
陈区长此来,自然是要检查一下春运工作,北崇再落后,也是有人在外地工作和学习的,这年关了,必须要注意一下。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王媛媛一起,这俩男的高大女的英俊,还是颇引人注目的,几乎在半分钟之内,就有人认出,这是新来的区长,毕竟陈某人在分局门口当众露过两次面了。
面对众人热情洋溢的招呼,陈太忠笑着点头应对,然后就是王媛媛随机地找上几个旅客,用北崇方言问一下车次、服务、路况之类的东西。
陈区长在车站露面了这个消息传开不到五分钟,运管办的主任就来到了现场,不过他不敢上前打招呼,再过两分钟,交通局局长也赶了过来。
“喝酒了”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一眼这两位,尤其是运管办梁主任,嘴里酒气冲天,“现在是春运期间……尽量少喝酒,耽误事儿。”
然后他就不管这二位了,继续找旅客了解情况,这时候就显出北崇人彪悍的好处了,虽然有人知道自己在跟区长交谈,旁边站着的还有交通局长和运管办主任,他们也不怕发各种牢马蚤,什么到点不走啦,什么哪里路况不好之类的。
在交谈中,主要负责沟通的是王媛媛,她头一次行使这样的权力,小脸有些微微的红晕,不过她的思维还算缜密,逻辑也非常清晰。
陈太忠却是一手执笔,一手拿着一个小本子,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地在本子上记点什么,时不时又冲某些打招呼的人点点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悠闲得不得了,但是交通局长却是紧张得心突突突乱跳,有几次他想打断别人的话做解释,却不防陈区长冷冷一眼扫来,那逼人的目光,将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压了回去。
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葛宝玲过来了,葛区长一开始不想来,她知道陈区长有微服私访的习惯,自己去了反倒是显得害怕什么。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区长还在那里,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一看了,任由区长了解情况是一回事,长时间视而不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葛区长来了,陈太忠就不好一点都不搭理了,于是他笑着点点头,“我过来看一看,觉得汽车站放在这个地方……有点不伦不类。”
“区里有这个设想,往浊水乡那里放一放更好,”葛宝玲点点头,当年汽车站放在这里是正确的,但是随着北崇的发展,现在有点跟不上了,“不过,没钱啊。”
“你先拿个方案吧,”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发话,然后将手里的小本子递给她,“葛区长,这是群众们反映的问题,你一条条地过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葛宝玲听说“拿个方案。”一颗心就不争气地跳了起来,心说我盼了这么久,总算是冒出一个项目了,至于说陈太忠往小本子上记的东西,她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心里并不是很在意,因为陈区长是个肯听解释的人,有错误,改了就行了。
哪怕是实在离谱的错误,她也不担心,说白了她只是分管交通口罢了现在的交通局局长,并不算是她的人,严格来说,是前任张区长受了某些因素的影响,提拔起来的。
“陈区长的字真棒,”她先夸一句,然后才开始看,事实上也都是大而化之的问题,强调的是群众的感受,也不难解决,有些更是硬件因素导致的,“好的,逐条给您答复。”
正说着呢,一辆车启动了,是开往临云乡的客车,走了没几米,陈太忠喊一声,“嘿,停下来。”
运管办主任赶忙跑上前拦车,中年的车主下来之后,一脸的纳闷,“怎么回事啊”
“你说怎么回事”陈太忠沉着脸,一指车的排气筒,“你这车一启动就冒黑烟,跟乌贼都差不多了……就这也敢上路”
“区长,这不是最近春运吗”中年人赔着笑脸发话,他这跑客运的消息灵通,知道最近大家都说,区长挺亲民的,所以他不怕解释两句,“其实没啥大事儿,就是烧点机油,忙过这一阵我就去处理。”
“这不只是烧机油的问题吧”陈太忠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是菜鸟,“而且你这么冒烟,不但污染重,也影响别人的视线,容易出事……修好了再跑。”
“我这晚上就去修,行吧”车主态度还算端正。
“不行,就现在,车里乘客下车换车,”运管办主任黑着脸发话了,心说你小子等一等再跑就不行非要让区长抓个现行。
“你还好意思说我,”车主也火了,抬手指一指对方,“我就在咱运管办指定的修理厂修的车,他妈的修好几次了,一直冒黑烟,冒黑烟油耗大……你以为我愿意”
“运管办也能指定修理厂”陈太忠表情怪异地看着葛宝玲,他才没兴趣去问一个小小的运管办主任,直接问自己的副手。
“有个推荐的修理厂,”葛区长也不否认,反正下面这些事,谁还不清楚她扭头看向交通局长,“这个指定今天取缔,相关经过和处理结果,你出一份文字性的东西。”
“看来我考虑的不是很周全啊,光考虑乘客了,没考虑车主,”陈太忠冷笑一声,又看一眼葛区长,“这个春运的问题,我交给你了,要保证安全地、及时地把群众送回家……不许一辆带病车上路。”
“好的,”葛宝玲点点头,这个问题往年她也强调毕竟是她分管的,出了问题就是她的责任,但是运管办总是敷衍了事,没有张区长的支持,她又不好硬来,现在陈区长发话了,她就有信心去抓一抓。
“做新车站方案的时候,跟白区长碰一碰,”陈区长交待一句,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要考虑将来发展的整体布局。”
要不说这个区长,不想管事的话,那就没有多少事,想管事就是管不完的事,陈太忠离开汽车站,又去了人民商场,看看春节之前,货物的筹备情况。
人民商场原本是县二轻局的产业,建于五十年末,很老旧的建筑,闪金镇的六格背包曾经在这里风靡一时,现在是风光不再了,两层半的建筑,里面的柜台都租出去了。
进了商场,就有一点过年的味道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烟酒饮料副食、衣物衣料收拾、鞋帽裤袜、家用电器、音像制品等,真是琳琅满目。
由于人多,没几个人注意到区长来了,而陈太忠转悠一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打开天眼看了好一阵,才走到一个角落,挪开几个箱子,看到了里面的灭火器。
“去把这个商场负责人叫过来,”陈区长冷着脸吩咐王媛媛一句。
不多时,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赔着笑脸点头哈腰,“请问区长有什么指示”
陈太忠看一眼灭火器,又瞥一眼那两位,“你们觉得我该指示什么”
“哎呀,这些经营户真是的,”矮个儿假装才发现这个,于是干笑一声,“我们再三强调,不能堵了灭火器材和消防通道。”
“你觉得只是经营户的问题”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主要是我们自己的安全意识不够,”高个儿见状,赶紧赔着笑脸认错,“没有起到很好的指导作用……马上改,马上改。”
“要让我再看到这种情况,你们主动辞职吧,”陈太忠心里这个气,你就是搞商场的,过年了,连这点东西都注意不到,还要我这个区长来提醒你们……尼玛,你们整天操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待向外走,不成想就在此刻,门外有人大喊一声,“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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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穿越34333434区长救火
3433章区长救火上
城关镇的面积并没有多大,可北崇区也足够荒凉,热闹的地方并不多,不过人民商场周围,从来都是相对热闹的,尤其是眼下要过年了,更是热闹。
所以门口有买各种小吃的占道经营,糖葫芦、鸡蛋煎饼、烤羊肉串等等,既然是小县城,也没什么城管来撵人,只有税务随便过来收点税,就可以摆在那里。
此次起火的,是一家炸馓子的油锅翻了,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并不是卖小吃的合适时间,他也炸了不少馓子,就封了火,将油锅摆在贴墙根的地方。
起火的时候,摊主并不在现场,托了别人照看买卖,他上厕所去了,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街边打闹嬉戏,一不小心就带翻了油锅,少年们一看不妙,齐齐喊一声跑了。
帮忙看摊的正给人包煎饼果子呢,眼见油锅翻得比较彻底,就包完了果子,收了钱找了钱,又将自己的小车推得远一点,这才过来扶锅,嘴里还嘀咕一句,“真造孽。”
“走水了”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煎饼果子闻言一扭头,火已经烧过来了,他吓得拔腿就跑,总算是在火烧过来之前成功脱身。
四周的摊贩和行人见状,也是拔腿就跑,跑到远处大家回头一看,傻眼了,形势危急啊,一个卖五金杂货的商店,被火势封堵住了门口,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呼救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这不算最危险的,更危险的在旁边,那一锅油顺着街道流下了马路沿,流到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下面,而那个车主显然是锁了车门办事去了。
这依旧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五金杂货的隔壁是卖爆竹的,火倒是没封住他家的门,但是这么多爆竹,一时半会儿搬不完啊。
“我艹,老少爷们儿搭把手啊,”爆竹店的主人抱着一大捆爆竹出来,风驰电掣地跑到马路对面,然后又狂风一般地刮回来,接着抱第二次,就在他要冲回去抱第三次的时候,有人一把拽住了他。
“尼玛,你放开我,”这位一扭身子就要继续往前冲,殊不料那位拽着他死活不放,“尼玛,你看不见那儿还有个油桶”
爆竹店主人一看,果真,油锅倒地的不远处,就有一个白色十斤装的四方油壶,正在铁架子上被火灼烧着,随时都可能被引燃甚至爆炸。
“不行,我还得去,”他舍不得自己屋子里的烟花爆竹,“我的摊子要是着了,大家都完蛋……兄弟你搭把手啊。”
“尼玛,想死你自己去吧,”拽着他的这位松手了,大家只是面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你让我去帮你从火海边把爆竹搬出来劳资不管了行不行
卖爆竹的才刚要往前冲,又颓然止住了脚步,油壶被烧软,噗地一声轻轻爆裂开来,又是不少油流了下来,还有些四溅的油花,星星点点地燃烧了起来,眼瞅着爆竹店也不保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青年挤到了人群前,手里拎着一个灭火器,他才要上前,后面有人提醒他,“娃子,先喷灭汽车底下的,小心油箱爆炸。”
“球毛,先灭了炮仗店,”一个男人高声叫着,“放你妈的屁,杂货店里有女人,还有娃儿,”一个女人尖声地谩骂。
尼玛,这么危险的局面啊,陈太忠这才发现,好像什么都很重要,都很危险。
他在商场里听到“走水了”三个字,就怀疑是不是着火了,北崇这里有很多话,用的都是古语,比如说吃饭不叫吃饭,叫用膳,打招呼都是膳了没有,他是格外地听不惯你问我骟了没有
打开天眼一看,是真的着火了,他也顾不得许多,转身猫腰拎起灭火器,就冲了出去,心里却是暗暗苦笑,哥们儿这一语成谶的功夫,是越来越长进了啊。
跑到现场一看,他才发现形势不是一般的险峻,不过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了,他一手拎着灭火器,大踏步地来到面包车前,另一只手就去推车,嘴里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
不用他说,大家都乖乖地躲得老远,有人正嘀咕,说你单手能推动这车吗不成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年轻人在五秒钟之内,硬生生地将车推到了十五米开外,初时慢一点,到后面是越来越快。
“我艹,这车可是拉着手刹呢,”围观的人纷纷咋舌,这一段马路不是非常平的,有一个缓坡,而且轮胎在地上划出来的漆黑的印子,大家也看到了。
陈太忠却是顾不得想那么多,跑回去拉开灭火器,冲着爆竹店喷两下,就冲到杂货店前,呼呼地喷了起来,不</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