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哥哥他,也发现了吗?
我解除了身上的装备,撑开伞站在雨中,才慢慢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走了过去。
然后,他偷偷地暗地调查,最后意识到了英雄组织的黑暗,却因为行动不慎被发现了。
像他这样英雄的末路终究是什么都没来得及传达,就消失了。
———不过,这次不会了。
跳下有点高度的土包,我终于和躲在避风处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虽然他的脸于我而言实在是过于陌生,但胸口自发地涌起的难过,应该不会骗我。
“………哥哥。”
光是移开视线,就会忘记他的脸,所以我死死盯着他,酝酿出腾腾的杀意向他走过去。
“———怎么会?”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我好几眼,确认是我以后,整个人惨兮兮的哥哥发出了又有点惊喜又有点担心的声音,“———不行!不能来这里!快点回去!”
于是我顿在原地,没有再前进。
“你不应该来这里。”他低下头,咬着牙难过地和我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你以为我是来劝你回去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雨点敲击伞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慢慢收了伞,随便往旁边一抛。
“那个变身器里面很可能有定位器,所以你绝对早就把那个玩意儿丢了。”我慢慢地说道,感觉雨水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我的力量。”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哥哥有些迟疑地后退一步。
我记得,在这个生态瓶里,有三种状态,人类,杂兵,英雄。每个杂兵从穿上杂兵服开始,就被迫变成了类似病毒的杂兵状态,英雄的状态只是穿着战衣时赋予的。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我掏出腰带,举到脸庞边蹭了蹭,然后对他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我早就不做人了,哥哥。你也别做人了吧?”
在哥哥震惊的眼神中,我按下指纹锁,感受细小的金属和布料铺开,变形成邪恶组织恶之干部的装备。
“骗人!不可能,千穗理—————!!什么时候!?”
哥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后跨一步,摆出起跑姿势,接着就是一个飞扑,把面如死灰的哥哥按倒在地,把他的手扭到后面。
“我不是千穗理,是邪恶组织干部那阿玛。”没有感情地吐出这样的话,我继续叙述道,“英雄拉斐尔,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你是要就这样毫无痕迹地死去,还是跳槽到我们这里来,吃邪恶组织的饭呢?”
———是不是刺激太大了?还是信息量过多无法接受?
“…………”他压根就不挣扎,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
“三秒时间到了,自动视为投降。”我拨动着耳朵位置的通话键,“那边的听到了吗?这里是战斗员nz5-506791,我抓到了著名英雄拉斐尔,对方愿意投诚,状态是【锁定】中,所以请派可以治疗这种情况的人来。”
“我……我不相信———”哥哥被扭这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啜泣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加入邪恶组织这事而哭呢,这家伙真别扭啊。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可真是乱来啊。真拿你没办法,千穗理。】
松山这样说着,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才放心了。
“你的英雄生涯到此为止了。”我用恶党一贯会用的语气嘲笑道,“用此身为【分辨善恶树】鞠躬尽瘁吧———”
我把手团成拳,放到嘴边假装咳嗽了一下。
“话虽这么说,不过你的责任已经够多了。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哥哥。”
“那种道别,我不需要。”
我捏住录音笔,把它捏碎成几块,从手心里滑下。
直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响声在头顶响起,哥哥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端端正正地在白色房间外走廊上的长椅坐好,在首领阿斯莫德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要怎么道歉,怎么表忠心,怎么把哥哥是英雄是英雄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具体的事,我已经听松山说了。”
一上来,首领就把我的话堵死了。
“以你掌握到的事实,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无奈之举,而且能拉人进来,我挺高兴的,这应该算是互惠互利吧。”
完全没有在意我做的事,阿斯莫德很有度量地把这件事抹平了。
“……那,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哥哥他是拉斐尔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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