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改?”我颤颤巍巍地小心问,“好不容易丹波已经从坏女人的泥潭出来了?”
“因为一些……原因,”凌濑拼命组织措辞,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可疑,“在某个共同的场合, 我们也见到了某个大姐姐, 她可能……就是、知道一些特别的事,看起来也最好说话,所以我们也想和那个大姐姐打好关系———”
你不要再说了,我懂了。
那么问题来了,那天有谁看见我了吗?在那种世界末日的景象里,视觉重点居然不在那个看上去就可疑到不行的观测者身上, 居然看见了背着小队长逃跑的我,这是要多敏锐的观察力?
“幸好丹波那天看见了。”草翦吸了口气,感叹着,“他眼神真好。”
他的滤镜还没有碎吗。不如说难道反而还加厚了?
“……老实说吧,其实我们对恋爱方面都不是很懂。”柏木抓着头,向丹波解释道,“……所以,果然还是只能拜托你了,汐见同学!”
———又回到原点了,所以这个套娃是无穷无尽了是吗?
大家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我,大概是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宇宙大爆炸一样精妙的点子提供指导,得到那个大姐姐的信任,顺便问出更多情报。
二阶堂捂住了脸,显然也理解了我现在的处境,尴尬的浑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我,实在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我也决定和他们互相吐真话,“我也不懂恋爱。”
“你肯定懂的!”天宫赶紧补上,“学校里大家都说你是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个人!大家都有投票!”
“这是什么投票?”我惊恐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你的得票拉开了第二名的天宫谅大概二三十张☆”原田带着一丝羡慕,评价道,“好像还有女孩子愿意花钱买票送你上去呢☆”
———富婆!
富婆是你吗?你终于放弃天宫,愿意看我一眼了吗!
“………”天宫看上去很不服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次、下次我不会输给你!我要把我的票买回来!”
你一个人在那里一个劲较真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下一次这个投票就要变成像是选举一样由肮脏的资本主义两方操盘砸钱的地狱了。好一片腥风血雨,我的话,能捞到多少钱呢?
———好可怕,我还只是个高中生,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所以你一定有特别的吸引女孩子的方法。”丹波笃定道,然后郑重地拜托我,“师父,请你教教我吧!”
看着土下座向我拜师的丹波,我感到一阵窒息,深呼吸了几下,把手按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不好意思,你实在太废了。”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还不够格当我的徒弟,咨询就到此为止吧。”
“等一下,师父,”丹波不死心地想抬起头挣扎一下,“不要这么轻易就否定我,我一定可以的!”
我按着他的头,冷酷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计划是怎么去追那个大姐姐?”
“……那、那当然是,”他拼了命地绞尽脑汁,做出了发言,“被她的绳子捆住也不挣扎,随便怎样都不还手,她一定会意识到我的心意的!”
———好沉重,这个人的爱好沉重。
“………这个人没救了。”
我后退一步,做出了判断。在座的各位表情显然和我想的也是一样的吧。
“不—————”
在丹波痛苦的吼声中,我冷静地提起了学生包,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大概他未必会听的忠告。
“———还是好好学习吧,丹波,我并不想在那种法制节目里看到被坏女人骗光钱身无分文的你。”
“……等一下,汐见同学——”
嘣。
我合上门,吐出一口气。
逃不掉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最近身体已经经不起这种麻烦修罗场的折腾了。
———说起来,从和邪恶组织产生联系开始,周围就尽是一些英雄啊,关系者啊,相遇的概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简直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也有可能是纯粹我运气不好。也许从我决定加入邪恶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平凡的日常就离我而去了。
———不会还有下次吧。
想象了一下层出不穷的英雄向我涌过来的场景,我的胃就开始隐隐作痛。也不想什么是不是迷信了,我还是决定在神社里投个币再走。
“———你是想要搞什么业务呢?”
刚把钱扔进募钱箱,发出的那一声脆响的瞬间,仿佛是会瞬移一样,丹波的爷爷就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他搓着手,给我递上了一份套餐的菜单。
“………”
我不禁感叹,这样的业务能力,要是混在邪恶组织里,好歹也能捞个四天王当当。哪怕丹波能继承到他一点圆滑,也不会荣登学校【最不想与之扯上关系男性排行榜】的榜首。
———顺带一提,我想办法搞到了两张票,一张投给丹波,一张投给柏木。而这对难兄难弟排名也紧紧挨着,这两个讲话做事都不看空气直来直去的人票数都超过第三名三倍了。
我翻开菜单,不由得发出嚯的一声。从日常平安到恋爱祈求,从安产到学业工作,只要是能求的都可以求,根本没有不擅长的方面。
“你们这个神明还挺忙的?”我合上菜单,把这个还给了老爷爷,“谢谢,不过不需要。”
“别这么讲嘛,大家都是要吃饭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比出了钱的手势,“看在我们很熟的份上,给你打折。”
“不用了不用了。”我把菜单推到他手里,和他推脱起来,“我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