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淮尽力在掩饰自己落寞的神情,但是在楚南公阅人无数的深邃目光中无所遁形,他拱手问道“木南橘曾经与在下说过,楚南公有预测未来之能力,可否为愚人引一条明路。”
楚南公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说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做自己想做的事,路都已经在你脚下铺好了,你顺着去走就是了。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需要等。也许一个月,一年,或者十年。那时候也许你会做一个最艰难的决定,如果那时你还没有答案,你再来找我便是。”
他嘴角轻挑了下,然后转身便轻快地离开了。
越北淮怔怔地站在原地,楚南公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也该懂了。
那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回京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颗遮天蔽日的桃花树,然后不再犹豫就离开了。
几日快马加鞭之后,他来到宫门之前老远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衣的高涉白。他驭马停下,翻身落在高涉白的身边,嘴角挑起一副无所谓的微笑。
高涉白侧眸看了看越北淮,冷声说道“原来七王爷也不是能留下云笺的人吗。”他虽是问句,但是一点怀疑的语气都没有。
越北淮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确实是没有将她留下的本事,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因为我回来。”越北淮语气坚定,一点没有半分示弱的表现。
可是高涉白却是很释然地笑了,他点点头,带着些许欣慰地说道“真好。”
“高将军?”越北淮试探地问了一句,后面一想,高涉白大概也是无奈吧,如果他不曾姓高,也许他和南橘说不定有一个未来。
可是这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自己现在不也和她分道扬镳了吗。
高涉白露出一丝淡然的浅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军符,说道“皇上也是迫不得已,让全城的亲兵禁严,就是不让七王爷你在大婚之前进入京城。有了这个军符,七王爷应该可以畅通无阻的。”
越北淮看着高涉白手掌上的军符,只是犹豫了稍稍小会儿便接过,然后他问道“将军被皇兄重罚也没有关系吗?”
“这是我该给她的。”高涉白喃喃道。
越北淮不知为何,看着高涉白脸上复杂的神色,心里流过一丝酸涩。他不能容忍自己和南橘也会变成那般僵硬的关系。
他翻身上马,有些潦草地打了招呼便策马离开了。
因为皇兄故意将消息封锁,他根本不知道木南橘到底在何处。即使进了这偌大的宫城,身边还是自己熟悉的一草一木,但是却是有着透骨的陌生。
曾经他班师回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见到她。可是今日心中的渴望却又比之前更甚了几分。
如果他这次见不到她,也许以后就是永别了,又或者说是,咫尺天涯。
知道最后的那天,十月十五日,她出嫁。
他的皇兄这才命人给递他一张信笺,上面告知了木南橘之处,还有,胁迫警告的话语。
他没有理会,甚至称得上置之不理,然后就像那个方向跑去。
他远远看见朱红的大轿早已经在八十八阶梯下等着,他静静地抬头顺着朝阳而来的方向微眯着眼望去,那恢宏的大殿里的她还在等着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