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黑衣护卫像扛麻袋似的倒扛上肩,在林间树梢起起落落的时候,蒋乐怡恍恍惚惚,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坐过山车了。
即便有轻功加持,他们也花了半天才走出森林。
林子外有辆马车等着,护卫没有问蒋乐怡的意见,径直把人往车里一塞,关上车门,随着车外一声“驾!”,马车嘚嘚地动了起来。
蒋乐怡惨白着一张小脸,手软脚软地趴在车内的矮桌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艰难地压下了那股想吐的感觉。
诸葛去煊已经在车内,他的伤口被重新上药处理妥当,服了药,面容沉静,正靠着马车闭目休憩。
车内光线幽幽,柔化了他五官的深刻,显出另一种朦胧清绝的美来。
鸡飞狗跳的一天结束了。
蒋乐怡好累,身体累,心更累,她侧过头,枕着手臂愣愣地盯着诸葛去煊的脸,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的脑子没出问题,大家都没问题,有问题的原来是她……
穿越,好离谱又好合理的答案。
该说她运气不错么,一穿越就救了个有钱有势的大帅哥。
有钱有势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哥哥也很有钱很有势,长得也很帅,还会给她买各种礼物,送她各种惊喜,痛经的时候会抱着她,还会煮红糖姜茶……
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想着哥哥,蒋乐怡的眼睛毫无征兆地滚落大颗大颗的泪水,她闭上眼,把头埋进双臂,片刻后,细碎的抽噎声在车厢中响起。
“姑娘,你怎么了?”诸葛去煊的声音关切,音色低沉又温柔。
她哥哥也很温柔的……
“我……我、没事……”蒋乐怡数度哽咽。
她不想这么狼狈的,好像自己很可怜一样,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呜呜呜……”
她崩溃暴哭,“我、我好想回家啊!”
永远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永远回不了家了。
这里没有她的保护神,她与哥哥之间相隔的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时间。
·
蒋乐怡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诸葛去煊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哭声停歇,抬起头来,才安静地递上一张方帕:“擦一下吧。”
“谢谢……”蒋乐怡接过帕子轻拭红肿的眼角,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有没有吓到你?”
“并未。”诸葛去煊指了指桌上的茶具:“喝点水么?”
蒋乐怡倒了杯水,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车厢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诸葛去煊也给自己沏了杯茶,漆黑的眼眸扫过蒋乐怡的脸,她的眼睛还红着,兔子似的,鼻子也红红的,又委屈又可怜。
“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蒋乐怡。”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