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考情分析的书,又抓紧自己的小说出版,恢复了催稿生活。而江无妄对她前些天的懈怠很满意。
“少爷我就是你这样可以随便敷衍的?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
温知著:您能少说点话,多做事吗?!
她真的无力吐槽,两三个月过去了,就写了二十章,距离完稿日遥遥无期。
她决定不能再放任自由,于是等到过了冬至大节之后,她就长期驻扎江无妄处,日日催稿不停,任他如何耍懒,也绝不懈怠。
江无妄面对她这种暴风雨似的催稿,也将作妖发挥到了新高度。温知著也是通过他才知道,一个人疯起来真的可以不是人。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一天,江无妄写不出来,说昨天的茶水不好,茶叶噎着他了,他难受了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浑身不舒服,实在提不起笔;
温知著:……就特么离谱。
您说个鱼刺卡着她都行,茶叶都能噎着?
还有一天,江无妄写了一半,突然撂挑子了。温知著问他原因,他直言是牙疼。至于为什么牙疼,他的理由是中午的米饭没焖好,咯着他牙了,所以牙疼。
温知著:……
她四十米的长刀真的要收不住了。
后来,他今天突然头疾,疼得坐不下去,更别说写东西,然后陪着他一块去外面逛市集、吃小吃,足足玩了一个时辰,头也不疼不晕了,总算交了最后一章稿。
温知著想派小秘书过来,她也不能总在这儿耗着。
谁知道,小秘书来了一次,一说是代她来的,直接将人规矩请了出去,然后大门紧闭,怎么都敲不开。小秘书没办法,回去求救温知著,等她一来,对方先来一个恶人先告状,话里话外表示对他的不看重。
温知著叫他去办公室写吧,他嫌大家办公的声音影响他发挥;温知著威胁他拖欠稿子要赔违约金,江无妄二话不说拿出一叠银票,意思是“随便赔,少爷我想写就写,不想就赔钱,反正有的是钱”。
是以,温知著天天盯,日日盯,总算赶在年节之前盯出了上部稿子。
等到整个成稿全部整理出来后,她真的由衷地松了口气。
从业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作者。
真的比上学时班上的刺头还难搞。
温烨霖实在不理解,不止抱怨了一次。
“三姐,你就是窝里横,对我就重拳出击,对别人就是轻风化雨。为什么就纵着他这么作啊?”
他就知道温知著在跟一个作者,还不知道作者是谁。
温知著不想解释,因为真没法解释,外人也难以理解。
一个优秀的作者,温知著愿意容忍他这些无关痛痒的坏脾气。
不伤筋不动骨,最后能拿到稿子就行。
这世上没一件容易的事。
跟作者也是。
“你看看这份稿子。如果有空的话,审一遍,我已经审一遍了,你审第二遍。看完你就知道原因了,没空审的话,翻翻就行。”
温知著把书稿递给他,然后温烨霖看清最前标的作者名时,不可置信问:“三姐,这是江无妄写的?”
“昂,对啊。他写的。”
“好吧,那作就作吧,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好像一下子,温烨霖的不满就全散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引起了温知著的注意,她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好像对他挺了解?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因为接触频繁,温知著对这个江大先生做了部分了解,知道他原来是上京城有名的江国公家的世子爷,全上京排得上号的纨绔人物。现在,三弟也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
温知著解释:“你别看他外头名声挺不好的,其实文笔还可以,世界观也很宏大,挺罕见的。你不要对他有成见。不过……你看着好像不是对他有成见,反倒是有远见的样子。”
温烨霖手指捏着纸稿,指节微微泛白,半晌才哑着声音道:“我确实对他没有成见。这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没想到三姐竟然能找到他。”
“嗯,你这什么意思?什么三个人?”
“三姐,我是尤言夫子的嫡传弟子,你该不会以为我的老师只有我一个学生吧?”
温知著瞪大眼睛,眼底是惊讶。
半晌,她干笑道:“我还真这么以为。”
温烨霖:扎心了。
“不是的,我老师曾收了三个学生,我是最小的那一个,最大的那个与你也有渊源,是你的前未婚夫,君如钰。这是外面人都知道的,以为我老师只收过两个徒弟,其实不是的,江无妄是我的二师兄,是我老师最喜欢的弟子,但他不向学,我老师一生气,就没对外说有这么一个徒弟,嫌丢脸。”
温知著:这真是万万没想到系列。
不过,她一想江无妄那个恶劣性子,真的被逐出师门都不为过。
是以,她赞同道:“你老师做得好,有这么个混不吝弟子,确实挺丢脸,还败坏名声,没对外宣扬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