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不碍的。我是想起了往事。”
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复又吃起田螺。
他吃得非常小心缓慢,每一个都是他极其珍视的宝贝一般,偶尔还会透过田螺沉思片刻,好像通过田螺在看旁的什么。
旁人吃田螺,吃的是这股子麻辣爽感,越吃速度越快,追求味蕾的快意。
而他吃的是田螺,更像是品的回忆,一个又一个小心缓慢,视之极重。
许闲香做的田螺油重味厚,王睿宁怕老人只吃田螺第二日胃里不适,叫仆从取了江南春配着吃。
于是,老人一口酒一个田螺地吃着,王睿宁和王杨勋一旁在陪。王睿宁还好,口腹之欲并未那般重,如今更不会和爷爷抢吃食。可王杨勋就十分难熬了,闻着香看人吃着也香,自己却吃不上,抓心挠肺地难受。
“别看着了,一起吧。”老人道。
王睿宁拒绝道:“爷爷不用了,您吃就行。”
“这田螺的精髓就是几个人一起嗦螺肉,别愣着了。”
老人既然发了话,他们二人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吃了。
田螺一入口,二人蓦地睁大眼睛。
原来,比烧烤还销魂!
王睿宁吃得矜持,嗦螺肉也小心谨慎的。而王杨勋就放飞自我了,嗦田螺嗦得“嘶嘶”作响,惹得王睿宁暗地里瞪了他好几眼,让他注意着点。
老人倒显得随意很多,反而很赞同王杨勋嗦螺肉的行为。是以,因着王杨勋的加入,老人脸上悲悯肃穆的表情渐渐淡了,被一种得偿所愿的欣喜所代替。
田螺吃完,小酒喝罢,老人擦了擦唇角留下的汤汁,对王睿宁道:“明和,我想见一见做这道菜的人。”
他知道应该不会是昔日老友,可还是忍不住想见一见,好叫他真的死了心。
王睿宁没有立即答复,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从仝修齐和姜淮手里厚着脸要走了这份吃食,只道是百味小食做的,却与老板并无交情。先不说他听说这店和那两位都有些关系,且就是那人做出了这份不一般的吃食,他也不能强行请过来。
一时间很是为难。
老人看他的神色已有了决断,问道:“你在哪里买来的?我自去瞧瞧。”
王睿宁嗫嚅着嘴角,犹豫道:“这……怎么是好?”
王杨勋在一旁飞快道:“爹,当然好了!我陪着太爷爷一起去!”
他拍拍胸脯保证道:“路,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