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走到家门口,便见到王艳带着周竹匆匆从屋里赶出来:“这还在,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你这是跑哪儿去了?”王艳见到周嘉松了一口气,嗔怪的说道。
“他去等我了,娘,以后得把他看紧些,村口就在官道边,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周颐说道。
“可不是。”王艳上前拍了拍周嘉:“你再乱跑,看我不揍你。”
“哇……我……我只是想去哥哥嘛!”周嘉想一个人偷偷去接周颐,好得到周颐的表扬,谁想到哥哥不但没表扬他,还训了他,现在连娘都打了他,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别哭了。”周颐见不得周嘉哭,认命的蹲下去平视着他:“那里有很多拍花子的,要是你一个人被人捉了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爹娘,姐姐,竹哥哥和我了,你怕不怕?”
见不到哥哥了?周嘉小身子抖了抖,哭兮兮的说道:“怕。”
“那以后还去不去?”
“不……嗝,不去了。”
“好孩子!”周颐揉了揉周嘉的脸,周嘉便瞬间忘了刚才的委屈,咧开小嘴冲着周颐直乐。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亲昵起来没个够了!”王艳嗔一句,小儿子只听大儿子的话,有了哥哥就忘了爹娘,让她欣慰兄弟俩感情好的同时,又有些吃味儿。
周颐牵住周嘉的手笑笑 ,一家人进了家门。
没一会儿周老二便回来了,五丫六丫忙端上饭菜,她们俩今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被王艳教的一手好厨艺,周颐吃的满足不已。
饭桌上,三丫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王艳从去年开始就在给她物色人家,可惜看来看去都觉得不满意。家里日子好过了,王艳就让三丫专心绣自己的嫁妆,于是三丫便日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轻易不出来。
吃了饭,周颐将周竹喊进了书房,考校他的功课,不得不说,周竹是真的没有这个筋,他根本就不喜欢读书,一篇论语背的磕磕巴巴的。
“好了。”周颐打断了周竹挤牙膏一般的背诵,揉了揉额头。
周竹有些慌张的看着周颐,在他心里,周颐是最特别的存在,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的小河边,周颐将他捡回家的样子,比起周老二,周颐在他心里更是亦兄亦父,所以他非常害怕周颐失望。
“你真的不想念书?”周颐问。
周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念书我就头疼,颐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周颐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既然你不想念书,那就不念了吧。”
“真的?”周竹惊喜的看着周颐。
“嗯,不过暂时还是要在私塾里识字,我会教你一些别的东西,到时候你就帮我做事。”周颐想了想说道。
“好的,我一定努力。”周竹使劲的点点头,能帮到周颐实在是太好了。
两人刚说完后,门就被拍的啪啪响:“哥哥 ,你在里面干什么?我要进来喽!”周嘉在外面捏着嗓子说道。他主要是怕被周老二和王艳发现了,周老二命令禁止如何人出入周颐的书房,以前还逮着周嘉揍了几次。
只可惜周嘉自认为声音小,但那尖细的声音更引人注意,果然他刚喊完,周老二就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扰你哥哥念书吗,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哥哥……哥哥……”周嘉被周老二像小鸡崽子一般提着,声音越飘越远。
周颐自动脑补了尔康手,倒把自己逗得扑哧一笑。
周竹被他笑得疑惑不已。
“没事,你出去吧。”周竹出去后,周颐开始念书。
第二天周颐回家,便见大丫带着一个小萝卜头来了,这小萝卜头叫王熊,小名壮壮。是大丫和王虎成亲第二年生的孩子,当周颐听到舅舅给这孩子取得名儿时,嘴角直抽,这名字还真是和舅舅一脉相承啊,又是虎又是熊的。
当初大丫生壮壮的时候,周颐暗地里不知道担了多大的心,好在这孩子出来后健健康康,现在长得虎头虎脑的。
两岁的壮壮特别有力气,继承了他爷爷和爹的好体格,在地上跑的贼快,见了周颐,马上就伸出了手:“久久,久久。”隔老远就要让周颐抱。
这时一个小身子炮弹似的冲到周颐怀里:“你干什么要我哥哥抱,他是我哥哥,不是你的!”周嘉占有味十足的将周颐的双腿保住,冲着王熊喊道。
这一幕可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七郎,你可是壮壮的舅舅,咋还好和外甥争?”大丫好笑的看着 周嘉,故意逗他。
周嘉也不说话,只是将周颐搂得更紧些,他最讨厌这个小胖子了,每次一来就赖在哥哥怀里不下去,还要吃他的糖,什么外甥,他才不要这小胖子做外甥。
王熊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不光会喊,还会跑,周颐被周嘉抱着腿没法抱他,王熊就摇摇摆摆的自己叉着双手走到周颐面前,一个扑棱也抱住了周颐的腿,“呵呵呵呵……”咧着嘴冲周颐傻乐。
“娘,也不知道六郎为啥这么招小孩儿稀罕,你看看,壮壮有了舅舅,连我这个娘都不要了。”大丫嫁过去的日子过的舒心,笑容明朗,被孙大花带着连说话都爽利了许多。
“可不是,七郎还不是一样,一见着他哥哥,那就啥都不要了。”王艳也看着周颐被两个团子围着直乐。
趁着大家都在,吃晚饭的时候周颐便向家人说了准备二月参加县试的决定。
他一说,周老二和王艳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这么快,你还这么小,要不再念两年?”周老二试着说道。
像周颐十岁的年纪就去参加科举考试的虽然有,但不多,有也是想着提前熟悉考场,积累一些考试经验,考过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爹,没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书院的夫子也说我可以下场去试试。”
听周颐这么说,周老儿和王艳松了一口气,既然夫子这么说,那肯定就没差了,但马上又紧张起来,这回是王艳说道:“那家里该为你准备啥?我们要是漏了东西耽搁了你考试就不行了,对了,大郎考了这么多次,大嫂一定知道,我待会儿就去问问大嫂。”
“娘,你不用担心,县试不难的,虽然要考四场,但每场当天就可以考完,我早上进考棚,下午就可以出来,带些御寒的衣服和吃食就行了。”
县试要考四场,第一场最重要,若考过了第一场,后面的第二场招覆和第三场再覆就可以不用参加,等着参加第四场考试就好。
要是第一场没过,那就要参加第二场,第三场,如此层层筛选出满额的人选,然后一起参加第四场考试。
所以如果在县试中第一场就过了,就会节省很多精力,全力应付第四场。
现在已经到了一月下旬,二月上旬就要参加县试。周颐除了像平时一样念书外,还在白鹭书院看了一些优秀的制艺文章,又自己圈定了些题目,做了文章拿去让马少谦修改。除了这些,他还千方百计的打听了现任广安县的县令为人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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