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知文再开口,周颐开口了:“当然不可能全是文斗,为了公平,不若第一场文斗,第二场猜拳,第三场武斗,三局两胜。使者大人,你看如何?”
一场文斗,铁定是周颐赢,而猜拳就只能看运气了,武斗肯定是狄夷那边赢,这样算来,决定胜负竟然全要看运气。的确公平的很。
周颐都这样说了,杨知文只好坐下。
大越官员这边也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风险,但比一开始必死无疑至少好了太多。
狄夷使者哈哈大笑:“好,公平的很,就照你说的办。”心里却阴狠的想到,就算周颐赢了前两场又如何,第三场让阿穆尔一招就将他杀死,这样自己的目的同样达到了。
第一场文斗阿穆尔直接认输,他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比?
于是关乎胜负的就要全看第二局了,不管是大越这边,还是使者那边,都紧紧盯着场中间。
像这样的比斗猜拳看着未免有些儿戏,但若关于到生死的时候,就丝毫没有轻松之感了。
阿穆尔紧紧盯着周颐,周颐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中间,丝毫不见紧张。
狄夷使者心里猜疑,莫非这周颐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一场必胜?不怪他这么猜想,实在是大越人如狐狸般狡猾已经在他们这些周边国家中形成了固有的印象,明明军队战斗力比不上他们,但赢的却是大越。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周边几个狼子野心的大国虽然猜到大越的实力已经有所下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对于大越,只能准备万全,然后一击必杀。
随着居中裁判的人喊了三二一,周颐和阿穆尔同时出拳……
“哈哈哈哈哈哈……”狄夷使者放声大笑,“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狄夷这边,周大人,你输了!!!”
“哎……”大越这边有人唉声叹气,这下子周颐注定难逃一死了。
杨知文坐在位置上,定定的看着周颐,他还以为周颐提出这样的斗法,定是在第二场有什么办法能赢,现在看来……
算了,他和周颐本就有嫌隙,他已经齐图救过周颐,是周颐自己非要拿命去博,也就怪不得他了。
崇正帝闭了闭眼睛。
周颐仿佛不知道输的是自己,淡定的收回手,对着阿穆尔道:“开始下一场吧。”
“怎么,周大人,这一场还要比,恕我直言,你这场比不比都难逃一死!”狄夷使者志得意满的说道。
周颐微微一笑,“还未比过,结局如何又怎能知道呢?”
“哼,不撞南墙不回头,阿穆尔,杀了他!”后半句是用狄夷话说的,被大越这边的官员翻译了过来。
“周颐……”温曲听了紧张的站起来。
“哎,周大人可惜了。”大越这边的官员看着站在场中间的周颐,唏嘘不已,这是冉冉升起的政界新星啊,没想到就要葬送在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比斗中了……
有人偷偷看了一眼皇帝,他往日如此宠爱周颐,若真的想护住周颐,也不是不可能,但崇正帝只是端着脸色,并未有任何意动。
哎,他们这个皇帝啊……
就算臣子再对他忠心,再能干又如何,该让臣子送死的时候,只会毫不眨眼。
“啊……”阿穆尔捶了捶胸,两只铜陵一般的眼睛死劲瞪着周颐,他并不像之前的那个护卫迅疾的出手,而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周颐,每走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
“周颐……”温曲心里痛心不已,不光两家结为了亲家,除此之外,他也异常看好周颐,只要周颐能成长下去,必将会对这个日渐腐朽的大越朝做出一些改变,可是现在……
温曲跌坐了下去,以手抚面,不忍再看周颐惨死的样子。
“砰……”
“砰……”
“砰……”
三声如惊雷般的声音接连响起。
周围忽然响起一阵抽气声。
温曲心里大恸,周颐被打死了吗?
“这怎么可能?”挨着温曲做的人喃喃的说了一句。
温曲听了心里一动,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放下手,向场中间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周颐还好好的站在原地,而离他十步距离远的阿穆尔早已仆倒在了地上,血水从阿穆尔的腹部蜿蜒的流出,已经氤氲了好大一滩。
怎么会这样?温曲张开了眼睛。
不光是温曲没有想到,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
温曲没有看到,而其他看见了全况的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阿穆尔在一步一步走到周颐十步距离左右的时候,却见周颐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杆黑黑的东西,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听连续砰砰砰三声响,阿穆尔就已经如山一般扑到在了地上,现在看样子,是死了。
所有人先是不敢置信,然后便看向了周颐手中的东西,那是何物,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大羌使者眼睛一缩,看向周颐手中的东西带了深深的忌惮,那怎么看着有点像大越几十年前和他们对战中使用的火绳铳?可是火绳铳绝对没有如此大的威力,大越刚开始使用这东西的时候,他们因为不了解确实吃了一点儿亏,但火绳铳操作繁复,每射击一下就要拉一下火绳,而且射程最多不能超过十步,准度比弓箭还不如,还时不时哑火出故障。杀伤力也小,一旦士兵穿上铠甲,火绳铳就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大羌了解了火绳铳的缺点后,火绳铳在战场上也就只能充作骚扰之用了,到最后,大越也觉得这火绳铳在战场上起得作用微乎其微,后来又改用了弓箭。
周颐手里的是不是火绳铳?如果是火绳铳,为何不见周颐拉火绳?他刚刚看的清清楚楚,周颐是连续扳动了三下不知什么机关,那东西便响了三下。而且很有准确度,三下都打在了阿穆尔的腹部。
大羌使者脸蓦然绷紧,他敢肯定大越又研究出了新的武器了,而这件武器与火绳铳相比,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大羌使者只觉得喉头苦涩不已,可笑他们还想着一举将大越吞下,占据这块富有的土地,哪想到人家早已有了神器。从父辈那里听来的被大越撵的如丧家犬一般的恐惧感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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