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明了,这就是那个老爹在当侍郎的王公子了。
王公子似乎对周颐很感兴趣,竟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说了一会儿,王公子忽然神神秘秘道:“周秀才,你知道这潘府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周颐不解:“难道不是潘老?”毕竟人家是两朝帝师,怎么着也应该很有名吧。
王公子摇摇头:“非也,非也,潘家最有名的是他们家的姑娘,个个都是美若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京城名气大的很。”
周颐听了好笑,开始这王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害周颐还以为这家伙是什么正经人呢,没想到说着说着还是说到姑娘上去了。
“你怎知道人家长得美若天仙,养在深闺中的姑娘们,应该不容易见到吧。”周颐疑惑。
“姑娘们自然不会轻易抛头露面,不过潘府素来喜欢办些赏花会,一来二去的,怎么着也会看见一两回嘛!”王公子给了周颐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周颐听了,点点头,表示了解。周葭他就见过一面,虽然性格不敢恭维,不过样子确实不错,但美若天仙也言过其实了吧。
周颐只当是众人口口相传的夸大,无甚兴趣的附和了王公子几句,专心致志的吃起菜来。
王公子见和周颐没有共同话题,想到他一个毛孩子确实还不懂这些,说了几句也就告辞了。
潘府后院。
经过神医整治的潘葭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在这样暖和的日子里,也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吃吃茶,聊聊天了。
潘家几枝金花招待了同龄客人后,坐在一起说话。
潘葭是大房的孩子,她还有一个嫡姐潘璐,庶姐潘怡,这次都一起跟着马氏和潘老夫人来了。
潘葭瞧了一眼她对面的女孩儿,和她差不多年岁大,是二房的嫡女,叫潘思。潘葭开口:“思姐,你不好好在京城当你的大家小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潘家老大前年到了府城当官,老二则继续在京城,故此一问。
叫潘思的女孩儿容貌艳丽,大眼睛高鼻梁,闻言微微一笑:“祖父致仕后,便从京城回到了府城,以前日日常伴祖父祖母左右,现在乍一分开,想念的紧,便央着父亲母亲将我送到府城陪伴他们,谁知祖父竟陪你来了广安治病,我自然是跟着来了。”
“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潘葭撇了撇嘴。
“葭儿……”潘璐对着潘葭摇了摇头,对潘思道歉:“思妹妹,你别和葭儿一般见识,她被家里人宠坏了。”
潘思摇了摇头,笑笑:“都是姐妹,有什么见识不见识的。”她自然不会和潘葭一般见识,和一个蠢货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这时忽然有姑娘附在潘璐的耳边说道:“听说前院来了许多青年才俊,璐妹妹我们去看看吧!”
潘璐迟疑,“这不好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隔着老远望一眼,这也是这种会茶话会的潜规则了,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不过她们姐妹是主人,自然要做足姿态。
“这有什么,我们隔着假山远远的看一眼就回来,不会出事的。”姑娘们附和道。
潘璐“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领着一众小姐们向挨近前院的假山处走去。
潘思神色一动,起身跟在了后面,潘葭嘀咕一句:“一些臭男人有什么可看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庶姐潘怡,不耐烦道:“你不去?”
潘怡瑟缩着摇了摇头。
潘葭不想和这个庶姐单独呆在一块儿,还是起身站了起来。
“哎哎哎……,有姑娘看我们呢!”前院的公子们被躲在假山后面的小姐们时不时悄悄看上一眼,只是那假山却也无法将人遮严密,这边自然有人发现了。
“咳咳咳……”刚刚还不停开黄腔聊青楼的公子们这会儿忽然就正经了起来,一个个轻摇薄扇,开口吟起诗来,端的是风度翩翩。
周颐:“……”他能说什么呢!
对这种孔雀开屏求关注的事情他没有兴趣,便自顾自埋头吃菜,嗯,潘府这厨子比韩府的还好,好吃。
王公子瞥到周颐像猪一样不停的吃吃喝喝,嘴角一抽,不过又一想,也是,这小秀才还小的很呢,啥都不懂。
别人都在吟诗作对,畅快交谈,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大吃大喝,自然醒目得很。韩相如和潘思勰一众人坐在一起,见着小弟子那样子,嘴角抽了抽,来的时候不是才吃完饭吗,怎么到了这儿还是像个难民一样。
旁边有人笑呵呵的打趣道:“韩老的这个小弟子当真有趣的紧,少年人心性,呵呵呵……”
别看韩相如平常一副嫌弃周颐嫌弃的要死的模样,其实他对这个弟子可相当满意,自己说可以,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得,闻言板着脸道:“有趣倒是无从说起,只是不太蠢就是了。”
这话说的,十岁就拿到了院试案首的人,在韩相如这里就得了一个不太蠢的评价,那他们家里那些小子是什么,蠢笨如猪吗!
潘思勰知道韩相如对周颐的看重,闻言笑着岔开话题:“我们谈我们的,他们少年人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的样子不光韩相如这些大人看见了,对面的那些姑娘自然也看见了,有人就笑道:“那个少年郎当真有趣的紧,你看看,人家都在一起聊天,就他一个人吃东西。”
潘葭看了一眼,鄙夷的说道:“那小子粗俗不堪的很。”
潘思见着一直盯着周颐瞧,只是他始终埋着头,不敢确认,闻言便问:“葭妹妹,那人你认识吗?”
潘葭闻言板了脸,“我怎么会认识如此不堪的小子。”
正巧这时周颐吃饱喝足了,抬起头来擦嘴。
是他!潘思一见他的样子就确定了,虽然现在样子稚嫩,但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无疑。
她抓着潘葭的手焦急的问:“那人可叫周颐?”
“你怎么知道?”潘葭疑惑的问,潘思一贯都是沉静内敛的性子,刚才情绪波动这样大,着实可疑。不光潘葭疑惑,了解她性子的潘璐也定定的看着潘思。
潘思忙松开握着潘葭的手,知道自己心急了,平复了心情,找了一个借口:“没什么,我就是在听爷爷说起过今年的府城案首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还是韩老的弟子,有些好奇罢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说他就是那个院试案首!”不得不说,潘葭还是很敏锐的,她直直盯着潘思。
潘思笑一声:“那里不就是他一个人只有十岁大小吗?”
潘葭闻言不再问了,只轻蔑的说道:“不过是个会做文章的酸秀才罢了,有甚值得稀罕的!”
潘思笑笑,也不反驳潘葭的话,心里却对潘葭的愚蠢同样轻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