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尤桂花一脸震惊的看过来,仿佛赵桂枝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赵桂枝是真的不知道。
她一个学渣,考个三本的大学都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她干嘛要去了解一个在知名院校当教授的亲戚到底教什么?教什么也跟她没关系啊,她不可能去那个学校的,况且她小舅和小舅妈很早以前就只带研究生了。
尤桂花抱着哇哇大哭还不停窜稀的倒霉孩子,崩溃之中透着冷漠和绝望:“我啊!马哲教授!穿越前我都快当上博士生导师了!……得了,我去换尿布。”
马哲……
打扰了!
赵桂枝瞬间歇了挖墙脚的想法,毕竟赵闰土的人生目标是发财致富,而不是打算让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静默无声专心看信的刘童生忽的开了口。
他颤颤巍巍的说:“桂枝,你爸也一起过来了?”
“对!”赵桂枝想起来了,“他出车祸了,赵泥巴把他撞死了。这些他在信上说了没?”
“那倒是没有,估计应该是怕叫别人看到了。”
赵桂枝奇道:“那他在信上说了啥?厚厚的一封信呢。”
如果是纯毛笔字书写的信,再厚实也没啥好奇怪的。但赵闰土早就在尤菜花的帮助下,折腾出了铅笔来。先不管那玩意儿是否合格,总之是能凑合用的。赵爸就是用那玩意儿写的信,毕竟原身二十年没拿毛笔了,他可能更久。
厚厚的信封呢,里面不得有五六七八张信纸啊!
刘童生用一种仿佛已经看透了尘世中的纷纷扰扰,打算离开红尘皈依我佛的表情,看着赵桂枝说道:“告诉你妈,我很好,这辈子都不打算去府城了。”
说罢,他把手中的信纸轻轻的搁在了桌上,整个人仿佛用飘的,直接走了:“羊驼他娘,把孩子给我,你来招待桂枝。”
赵桂枝:……
她还在思考她爸究竟在信里写了什么见鬼的玩意儿,才会让她小舅露出这么一副惨烈的表情来,甚至她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小舅放在桌上的信纸上,想着都是自家人,又是她爸写给她小舅的信,所以瞄一眼也不算侵犯隐私权吧?
结果,随着她小舅那一声唤,一切戛然而止。
一瞬间,赵桂枝已经想不起来她要偷看信这个事儿了,甚至她都忘了在遥远的府城她有一个爸,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一声“羊驼他娘”……
已知,小老弟的外号叫二哈,也可以叫二狗子,偶尔也被家里人称之为二傻或者二傻子,以及简称傻。
那么问题来了。
“羊驼他娘”指的是她小舅妈,“羊驼”又不是指石二苟,那还能是谁呢?
因为太过于震惊,赵桂枝瞬间智商飙升,张嘴就是一句灵魂拷问:“你家屎娃子的小名儿叫羊驼啊?”
仔细想想这名字起得也是挺有道理的。
只不过,人家羊驼喷的是口水,他是窜稀。
第136章
这天,赵桂枝离开刘家时,是带着一脸的恍惚的。
羊驼这个名字实在是过于刺激了,其程度远胜于她哥赵闰土。毕竟,闰土嘛,在不考虑重名的情况下,顶多就是听着有些土,问题还是不大的。哪怕算上重名的影响,最多也就是多了些许搞笑成分,总得来说还是勉强过得去的。
……说白了就是羊驼太牛批,让所有的名字都在它面前黯然失色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小羊驼应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了,他大概只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来源于某个毛绒绒的动物,并不会知道羊驼还有个奇特的别称。
幸好孩子不知道。
等赵桂枝从镇上回到了村里后,接下来就要着手准备离开了。
江家这边,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而此时又距离七月半太远了,因此就决定顺其自然,最多也就是让江五叔过年前再回来。
只是没想到,等要准备离开时,又出了幺蛾子。
这次是江奶奶。
按照赵桂枝的理解,已故的江爷爷既然是个非常稳重的人,那么江家隐藏得很深的不靠谱基因,就只能来源于江奶奶了。看三郎,再看虎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奶奶闹着要跟儿子走。
为此,她还特地想了一句响当当的口号,就叫做:儿子还是小得好。
对于这个口号,就连先前老娘变着法子作幺都从来没逼逼过一句话的江二伯,这次都忍不住了:“只听说过那些不负责任的男的,喜新厌旧,在富贵以后,抛弃糟糠之妻,没见过还有当娘的还嫌弃儿子太老的。”
“有你啥事儿?”江奶奶当即怼了上去,“咱们这儿祖祖辈辈的,有让大儿子养老的,也有让幺儿子养老的,就从来没有中不溜丢的啥事儿!老话说得好,阿二头夹扁头,爹不疼娘不爱!”
江二伯:……
其他人家的爹娘,就算偏心好了,至少明面上还会装一下,或者就算不装,也不会承认的。就他家这个老娘,其实也没多偏心,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讲理。
“算了,你们自己商量。”江二伯宣布放弃。
其实,按照当初江爷爷临终前,分家那会儿的约定,关于江奶奶的养老问题,本来就不用二房来负责。因为江二伯年轻时候就出去外头闯荡了,尽管又苦又累,伤病还不少,但好在确实攒下了不少钱,也在镇上安家落户娶妻生子了。
也因此,当江家决定分家时,江爷爷想着老大和老三都不容易,这心就难免偏了一些,只将家当给了这俩儿子,留给二儿子的只有一些纪念意义大过于实际意义的老物件。
当然,江爷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分得最多家产的老大必须要赡养江奶奶,老三因为住得近,也要共同承担,并且每年都规定了要给多少米粮。至于老二,因为并不曾从父母处得到太多的东西,只要求他每年至少回村探望一次老母亲,逢年过节送点儿米粮,旁的就不作要求了。
因为有约定在先,哪怕两年前,江奶奶突然作幺,从大房跑了三房来,那也是这两房之间的问题,跟江二伯关系不大。
倒是江大伯,自诩当初分家产时得了便宜,如今老母亲又去了三房那头,他便主动自发的送了米粮过去。像去年的秋收、今年的春耕,三房忙不过来时,他也有让儿孙过去帮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