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可是为明天决斗烦忧?”他笑问。
“就是啊……那张子良诡计多端,符法多变,我担心守阳应付不来。”
老道请他就座,十分的不委婉,就差直接说,您要是不赶时间,帮帮忙得了。
“老天师,我欠你们一份人情,所以您要是开口,即便这是你们家事,我丢开脸面,也得助上一助。”
顾玙眨眨眼,笑道:“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出手,那张子良土鸡瓦狗一般。但修道者皆是骄傲之人,被我这一搅合,张守阳落个心境不稳,影响日后修行什么的,我可担待不起。”
“这,这……”
张金通汗都下来了,他有点急病乱投医,不是百分百相信外甥能胜出,就算顾玙不来,也准备找卢元清帮忙。
结果这一听,倒也有理,对外甥而言,确是实打实的侮辱。
“行了,您别太忧虑,万一情况不对,我自有方法。”
顾玙来这就是给对方吃定心丸的,见状也不再玩笑,出言宽慰,“您就睡个好觉,我先走了!”
说罢,他一甩衣袖,整个人虚虚蒙蒙,化作一股云烟远去无踪。
…………
次日,清晨。
天还没大亮,一干吃瓜群众就急不可待的赶到上清宫,打算抢占有利位置。结果都傻眼了:整座宫观大门紧闭,居然不开放了。
这哪能干啊,一帮人吵吵嚷嚷,让对方出来给个说法,然而没人搭理。有些胆子大的,爬上墙头想翻过去,谁知里面还有特警守卫。
几次试探,明白了:墙可以上,院子不能进。
于是乎,西边和南边的两列墙头,就跟挂粽子一样,密密麻麻的骑满了人。剩下的只能挤在外面,颇有几分世界杯、演唱会的场面。
地点还是在东隐院,倒塌的高台清理干净,没有重新搭建,就一大片广场留了出来。没办法,怕二人杀招威力太大。
过不多时,众人齐至,在伏魔殿前各自就座。
白雨一伙有幸,抢到了几个位置,正在墙上吐槽:“那哥们不地道,说走就走,连个话都不留。”
“就是,幸亏没丢东西,不然我准报警,以后别什么人就往圈子里带。”
“人家可能有急事,至于这样么?”白雨还给说好话。
“什么急事能……卧槽!”
“看那个,看那个!”
一哥们忽然指向殿前,几人一瞧,差点没掉下来。就在座位末端,不知何时又添了一张椅子,一个家伙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正是顾姜。
“……”
瞬间懵逼啊,到底什么来头,能跟那帮道爷平起平坐——虽然是最后一席。
顾玙感受到目光关注,也不好回看,只跟旁边的谭崇岱聊天。俩人也好久不见,老头改修全真丹法后,许是年纪太大,许是天资不足,进展缓慢。
他的身体本就损亏,得顾玙和小斋相助,才强撑了几年,如今生命力快到极致,脸上呈现出一种又衰败又虚盛的古怪气色。
“张守阳!”
众人刚刚坐定,便听一声怒斥,张子良先先跳将出来,阴沉沉道:“你我百年恩怨,今日了结,快快出来受死!”
“是该了结了。”
张守阳踱出阵营,站在场中,他不擅嘴战,只淡淡回了一句。
“好,那就开始吧!”
一言既出,二人又双双退后,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没废话,直接开打。
“铜墙铁壁万丈高,四面八方不显形……去!”
张守阳当先发难,一蓬乌光从袖中射出,到半空又分散开来,直如天罗地网向对方罩去。
这叫铁围城咒,可将敌人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雕虫小技!”
张子良也取出一枚铜制古印,正是抓鬼时用过的镇山诛邪印,为天师道较为低级的法印之一。
“元始祖炁,鬼神皆避……镇!”
他将古印高高抛起,这印飞到半空,印面朝下,似附加了千万斤的重量。明明印面很小,却覆盖了何其大的范围,砰的就跟乌光相撞。
仅坚持了数息,乌光纷纷溃散,古印去势不减,带着强烈的沉量感,呼的就砸了下去。
张守阳有心试试威力,手捏法诀,周身金光暴起,形成一层防护罩,然后双掌运气,往上一擎。
砰!
金光猛然颤动,并未消散,而张守阳受法印一冲,气息不乱,硬生生挡了下来。
“护身咒?哼,你龙虎山那点家底,我一清二楚!”
张子良不以为意,收印在手,冷笑道:“你尽管使来,看我一一破之,我要你死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