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意盈盈,加之特别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能教人放松警惕。乍看之下以为他也是整天忙着在聚光灯下演出和应酬的角色,却万万没想到,这位出色的男性一心只混在一个差点解散的乐团里,任谁劝说都不改变主意。两个人在酒吧里聊得投契,就像相熟多年的好友。
“我人生中第一次看演出,就是看这个乐团的表演。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衰落下去,我于心不忍。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扭转局面,不仅是帮助这个乐团,也能维系很多人的音乐梦想。”
陆巍峥看着沈东云认真的神情,忍不住发出了“他们果然还是兄弟”的感慨,于是沈东云问,我和表哥差异很大吗?
“原本以为是,现在不觉得了。你们对待音乐事业,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哈,跟表哥相处太久,多少被影响了。不过他那个工作狂的劲头,我一辈子都比不上,就拿之前那次来说……”
陆巍峥立刻竖起耳朵,准备不漏一字地接收关于严锦的八卦,沈东云却话音一转,笑眯眯地对他晃了晃酒杯。
“你很想在出国前,得到表哥的联系方式吧?”
陆巍峥连忙点头。
“想要吗?求我啊。”
“表弟大人,求求你!”
“……”太过直率的反应让沈东云丧失了调戏人的乐趣,趴在吧台上大笑起来。“或许真的只有你这样的家伙,才能在表哥的寒气攻击下屹立不倒吧……”
“就算给我号码也不用担心,我不会随便打给严锦,我知道他很忙……只是,只是想留个念想而已。”
“别可怜兮兮的样子,受不了。”沈东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不如跟我说说,你到底喜欢我哥哪点啊?他人那么严肃,连个笑脸也不会给你吧?难道你是M吗?”
“……可能吧。”
沈东云又开始狂笑:“你真是个活宝。”
“第一眼看到严锦的时候,有一种‘就是他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哥这人吃软不吃硬的,如果你能坚持五年,估计会有点胜算噢。”
“真的?”沈东云笑而不语,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找酒保要了支笔,把另一个号码也写上去,递给陆巍峥。
“拿去,我和他的电话都在上面。以后的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七月初,陆巍峥登上了去俄罗斯的班机。
前来送行的只有同学兼室友刘昕。原本师父和师娘想过来,被陆巍峥以没必要劳烦为由谢绝,其他同学也有想凑热闹的,陆巍峥说“又不是不回来了,不需要劳师动众”。于是,就成为了只有刘昕一个人送行,看上去十分凄凉的局面。
刘昕大力地拍了拍陆巍峥的肩,说:“看在兄弟我如此义气的份上,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记我。”
陆巍峥轻轻地“嗯”了一声。
“心情不好吗?也难怪,要和一直生活的这片土地告别了,再怎么没神经的人估计也不高兴吧……到了那边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欢迎随时上网找我吐槽。”
“知道了,谢谢。”陆巍峥揉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我只是昨晚打游戏打到4点多,严重睡眠不足而已……”
“……你干嘛通宵玩游戏?”
“去了那边肯定就没空玩了啊。”
“我靠……我居然会相信你有多愁善感的神经,真应该去洗洗脑子了。”刘昕挫败感满点。
陆巍峥并非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四五岁的时候跟着父母满世界跑,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拜林正涛为师之后一直在恩师家借住,再后来进了寄宿制学校,大学时又和刘昕一起租了房子。“家”到底是个怎样的概念,陆巍峥从没真切地感受过,对于“离家”的惆怅,他也从没什么想法。只是听刘昕这么一说,开始不自觉地反省自己过去的二十一年,是不是过得太惨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