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巍峥的酒量这几年一直没什么长进,在外应酬的时候通常比较克制。
“那还撒什么娇?”严锦的语气听上去略显冷淡,手上的动作却始终很温柔,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想抱着你啊。”陆巍峥心满意足地环着严锦的腰,把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不停地蹭来蹭去。“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陆巍峥,你到底是三十岁还是十三岁?”
“三岁。”
严锦被这厚颜无耻的回答打败了:“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你和我师兄明年是不是有合作?”
“方仲文?”严锦想了想,“是有。”
“你怎么不告诉我?”
“有必要吗?”
“有!”陆巍峥抬起脸,正色道,“如果不是他今天主动提起,我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只是一次演出而已,时长不过二十分钟。”严锦平静地解释,“很平常的事情。”
陆巍峥怔怔看了严锦半晌,丧气地又把头垂了下去:“……嫉妒。”
“跟我合作过的钢琴家不计其数,你每一位都要嫉妒吗?”
“是!”
严锦轻轻叹了口气,对他黏糊糊的幼稚举动无可奈何:“找方仲文是主办方的意思,我想他本人也未必乐意。给我当伴奏又不是什么荣耀,有什么好的?”
“哪里都好。”陆巍峥的态度很执拗,“婚礼那次不算,我和你还从未在公开场合同台演出过啊。”
“那以后在国内的公演,只要你时间安排得过来……?”
“我愿意我愿意!”还未等严锦说完,陆巍峥就兴冲冲地表态,“你随时可以让Jam去找龙禹谈!我愿意去给你伴奏啊!”
“好吧。”
看着陆巍峥一个劲儿傻笑,背后仿佛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不停摇啊摇,严锦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啊……”
有时候严锦真不知道陆巍峥到底算幼稚还是成熟。说幼稚吧,在工作中的处事态度无可挑剔,说成熟吧……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是真心想跟你一起工作。”陆巍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自从那年看了你和贺臻的演出,这个念头就再也没有打消过。”
“你怎么还惦记着贺臻?”
“一辈子都忘不掉。”每次和贺臻相遇,对方故意亲近严锦的举动总能让陆巍峥恨得牙痒痒。这种仇恨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觊觎你的人太多,我不得不防。”
“也只有你才会这样认为。”严锦松开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朝客厅里走去,“怎么,对我太没信心?”
陆巍峥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然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这话真不像你的风格。”严锦顿住脚步。
“嗯。”陆巍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患得患失的确不是自己的风格,但谁也不能否认一个观点——越是喜欢,就越怕失去。他很怕失去严锦。
“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或许,是我们不太像普通情侣的缘故?”
“普通情侣应该是什么样子?”
“黏黏糊糊?”
“你还不够黏糊?”严锦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