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风怒号,雪花纷飞,青州好些年没有下过这么大雪,没有过这么冷的天,卷着雪花的北风就像是凌厉的尖刀,吹在人脸上像是能生生割下块肉来。
这样的夜里,只要还有一个人能走在大街上,那就只剩下县里的更夫老王了。老王在大半辈子都在镇上打更,为人老实,也懂得逆来顺受,要是他还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是打更,二是打更时路过苏家。
其实,苏家也没有什么对不住老王的地方,老王之所以不喜欢苏家,就是因为苏家太富,富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地步。所以,每次路过苏家大门,他不是吐口水,就是撒泡尿。今天也一样如此。
老王刚在苏家大门口解开裤子,就听一股怪风从他头顶上呼啸而来,老王活了一把年纪却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风声。
风像哨子,尖锐无比,刺得人耳膜生疼。
又像风箱,有些沉闷,像是推动庞然大物隔空飞来。
也像鬼哭,凄惨阴森,像是厉鬼在雪夜中哀嚎。
回过头的老王借着月光和雪光,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股黑烟像是张牙的怪蟒,绕过皎皎明月从城外呼啸而来,像是云是落地般“轰”的一声砸在苏府门口。
一股凭空而来的怪风,卷积的雪花在黑烟的落地的位置,盘旋而起,在几寸后的积雪上扫出了一块空地之后才慢慢散去。一辆满是青苔,腐败不堪的高棚双轮马车,渐渐从风雪中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