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炽自知多嘴,只捡了她想听的说了:“在下此次前往江州,见姜大人精神矍铄,夫人玉体虽有抱恙但我离开前已经大好了,姜大公子在军中很有威信,实在是人中龙凤。”
荷娘听他说来说去,偏生没有说到她最想知道的消息,眉眼不由得微微压低,殷炽察言观色又继续道:“姜三小姐和小公子未曾在席间见过,只听说三小姐聪敏伶俐已有郡主当年的风范,想来必然是姜府家风浩然之故……”
“我姐姐呢?”荷娘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有些急迫的模样,秀眉微蹙眸光盈盈也动人。
殷炽愣了一瞬,半是为姐姐半是为美人,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少夫人与大公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自然顺心如意。少夫人还为郡主去法华寺祈福了,托大公子向我们问了阁下安好。”他不明白为何荷娘对这个远房的表姐如此关心,但顺着她的意思说吉祥话该准是没错的。
荷娘的表情微妙起来,听罢仿佛细细思量了一番,只问他:“她去法华寺为我祈福,还问我安好了?”
“是的,三思在法华寺正巧遇见了少夫人。”殷炽点点头。
“她身边,还跟着人否?”荷娘问了一句。
殷炽以为是关心她安全,便道:“自然有随从跟着,大公子还派了亲兵随行,很是着紧。”
“是了,如何能不着紧。”荷娘喃喃。
“郡主说什么?”殷炽没听清。
“没什么,多谢殿下,臣女拜谢,今日无可为报,只回头将灵安寺祈福的香囊送至府上,还望殿下不要嫌弃臣女薄礼。”荷娘行了一礼便告辞了,殷炽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下暗喜:这是他第一次与荷娘说这么多话,刚刚忘记告诉他姜晗夫妻开春便要来京的事,不如留到明日请安再说,她如此着紧她那嫂子,心中定然欢喜。
荷娘顺着宫道一路往懿宁宫走去,往日她都走的大道,今日却特地避开了人多的路走了小道,多花了一刻钟。
鹅卵石铺的小路蜿蜒曲折,夏日里石山绿树掩映,夏花繁盛低垂压顶,宛如一团团蕴着香气的粉霞红云。只是如今已是初冬,老枝枯石映在平静的绿池水面,反倒显得萧瑟。
她这次去灵安寺祈福是太后的意思,礼佛宜轻车简行,因此她只带了贴身的侍女素琴外加两个宫女两个小太监,宫人们向来知道她脾气柔和又爱清净,只当是不想同那些阵仗大的贵人撞见,只有素琴知道她心中事,独自惴惴不敢言。
她在姜家原不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只因生得有两分似表小姐才被拔了上去做了大丫鬟,进宫之时小姐连一同长大的抱玉都没有带,却带了她与表小姐身边的清泉去,如今清泉做了宫里的贵人,她依然是小姐身边战战兢兢的丫头,但求不要和清泉一样遭了算计。
“素琴。”荷娘突然唤她,语气却有些飘忽似的,“你说姐姐真的会去法华寺为我祈福吗?”
她心下过了一遍在姜府听到的种种,低下头道:“自然会的,小姐离家千里只为家门荣耀,少夫人如何不感念。”
“感念……”荷娘轻轻笑了一声,重复了这两个字,素琴见她神情有异,便打发了随行宫人先行回去,只余她主仆二人。
“她感念我什么呢?”荷娘多少还存有理智,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她二人心知肚明:是感念她将她送上姜晗的床,还是感念她困死了她和她视若至亲的清泉。
她自知狠心,却又和她哥哥抱着一样的想法:起码留住她的人,磨一磨,也会留住她的心。
只是她如今进了这深宫高墙之中,也不得见到秦音,也不知到底是为谁做嫁衣。荷娘冷笑,想起殷炽说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不由得恶意地想她那好哥哥倒多亏了她才能一纸婚书困死秦音,要不然怕是早就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竟然还敢出主意让她进宫做这劳什子郡主,他最好一直守在江州一步不离,否则小心叫他有来无回!
素琴见她指节捏得发白,不由得心中一抖更要低下头去。两根纤纤玉指拖起她的脸,目光从眉到唇在她脸上逡巡,她战战兢兢地对上那一双含情美目,那双眼睛的主人笑着问她:“你在怕什么呢?”
“奴婢,奴婢没有怕,只是,只是担心打扰了小姐……”素琴立刻跪下。
“你不该这样的。”素琴听见她家小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罢了,我乏了,陪我回宫见太后吧。”
她转身离开,行动见素琴看见她脚上的鞋还是浅紫缎面绣腊梅的那双,穿磨了边便用细密的针脚滚了一圈,她认得出是当年表小姐为她做的,只暗叹一声匆匆起身跟上了。
秦音:男女通吃.jpg
实际上只是荷娘本身性格强势,秦音在荷娘长大的过程中替代了严厉的姜母扮演慈母和姐姐的角色对荷娘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不喜欢有人比她还要亲近秦音,但是她和姜母一样,并不考虑别人需要什么只考虑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对秦音来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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