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三冲杀进来,身后有着无数的官兵,还有刚刚挣脱囚笼的犯人的惨叫声,让他愈发凶狠狂躁。
肩膀上流出汩汩的脓血,吴老三仿佛杀神附体,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季礼的牢门前。
“你···”
吴老三大声想要唤醒他,可没有开口,就已经看出了季礼的状况,他怕是经受不了如此的打击,已经崩溃了。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苏醒过来,听吕不辰把事情讲清楚,吴老三恨欲癫狂,只想着造反,可他还没冲去处杀个痛快,那吕不辰又把他拦下了。
说出了兰一刀仗义出手相帮的事情,吴老三颇为诧异,本以为这人就是死心眼,没想到还挺有义气。
再不想多等,吴老三当天夜里就冲来了地牢,要救季礼。
他已经无法救回老爷子的性命,白长生也已经“死”了,他怎能再让季礼丧命?
可皮琵夏不见了踪迹,这让他和吕不辰都有些心急,事在眼前,俩人只能留下一个吕不辰,让吴老三见机行事。
吕不辰看吴老三绝尘而去,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轻声吩咐了一旁的伙计,从今天起,没人认识这几个人,他们留下来的一切,都要焚毁殆尽。
而朝廷所有的动作,必须要打听到,再买上一些信鸽,留作后用。
吩咐完,伙计便下去忙活了,吕不辰看了一眼那篝火的废土,眼中倒映出了旧日的欢声笑语,此一别,也许再也不见。
···
吴老三冲到了京直隶衙门的牢房里,他发现根本不像之前说的,所有的官兵都还在,兰一刀的命令看来并没有下达。
吴老三本是忿恨那厮言而无信,可看守牢门的官兵各个怒目以对,大声叫嚷着兰大人已经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这才有了奋勇杀敌,以慰先贤的念头和决心,吴老三听完很是惊悚,一边杀敌一边还在琢磨:这兰一刀死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吴老三不敢耽误,唯恐季礼遭人害命,这才挥舞着宝刀冲杀进来。
杀了个天翻地覆,也终于见到了被洞穿琵琶骨还呆呆傻坐着的季礼。
也许他早已哭干了眼泪,这地牢之中,哪有人性可言?
吴老三下巴都发颤了,拼尽全力,把季礼的牢门劈开,扛起了他,转身冲了出去。
穿越黑暗,来到了光明的大道上,吴老三还没来及的想该往何处逃难,就已经发现面前等着他的,乃是一行铁骑。
放下摇摇晃晃的季礼,吴老三手持宝刀,没有丝毫的怯懦,这一天于他而言,容不得半点侥幸。
“看来,是要杀个天翻地覆了。”
吴老三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兵丁,阴冷开口,还没等他开打,那群铁幕般的兵将,却是分开了一个豁口:
“让他们走。”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胖大官,下达了这样的指令,随后又自言自语:
“等你们都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下手,得等你们都在一起···”
一遍一遍的重复,好像在反复的思考,这胖大官没有露面,可他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吴老三扛着季礼,也听到了那指令,缓缓穿过了一行铁骑,心中翻腾,又觉得有一种苟且偷生的痛恨。
穿越了层层铁幕,吴老三回头再看一眼这京畿的繁华和无情,淡漠开口:
“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我要找到你们,从今以后三十年,我的信仰,就是你们的人头。”
所有人都感觉到后脊梁窜出一股子凉气,还没来得及回味,那吴老三已经扛着季礼消失在了街道上。
从此一别,恨水难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