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抿起嘴唇回话:“这里佛门清净地儿,恐菩萨怪罪,不便唱百戏给太太凑兴!”
谢太太颌首:“也好,日后登门上府再听你唱就是。”目光在她与冯氏之间瞟扫会儿,看向许母:“我常听那些太太提起,亲家府里的人是最守规矩,今倒不觉得了。”
许母不冷不淡地:“这话从何说起?”
谢太太慢条斯理道:“你瞧大奶奶穿戴,竟不如个小姨奶奶贵气,我喜欢读报纸打发时间,这几日连登几条消息,除查抄烟馆外,便是攸关宠妾灭妻的新闻,祸端皆先从衣钗鞋帽奢靡开始,小妾总是沟壑难填,看的人心惊胆颤。”
冯氏一直默默听着,此时插话进来:“是我自个不爱鲜艳打扮,谢芳其实比我更简素呢!”
谢太太便夸赞:“那丫头我很喜欢,乖巧懂事,最识时务,她原也喜欢穿红着绿,今看穿件茄皮紫的衣裙,显老了几岁,说明甚麽,没虚妄心,认得清自己身份,大奶奶尽管放心。”
冯氏一笑:“我有甚麽不放心的。”
许母垂着眼皮说:“你既然很喜欢谢芳,怎狠心让她仅拎个小皮箱,寒碜碜的入许府门,害我们许家丢尽颜面。”
谢太太一拍手儿:“那时是生她爷娘老子的气,事后也是心底后悔不行,待琳琅过门、我定多陪嫁妆给您陪不是!”
转而朝桂喜训诫:“你呀多跟谢芳学着些,打扮这麽妖娆给谁看呢”
“给我看啊!谢太太有意见?”一道男人的嗓音沉稳温和,伴着廊上脚足响动,桂喜随声望去,见许彦卿挑帘进来,她连忙起身相迎,许彦卿握住她的手,靠窗边并肩一起坐了。
冯氏看见正午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他(她)俩的肩上。
谢太太有种背后说人闲话被当场捉住的感觉,讪讪解释:“不是说不打扮,总得有个度,毕竟是侍妾嘛,太招摇不合规矩,让这些正房奶奶们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