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席乐说,“跟着他们。”
“你怕吗?”徐小圆又问,仿佛只有聊天能让她镇定一些。
席乐说:“我胆子很小的。”
徐小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虽然和他只见过一面,但也是同个地方的人,自然比没见过的陌生人更让人放心一点。
席乐看向鲁东海的背影,他和身旁的几个人明显是认识的,如果严谨点,他们或许可以称之为队友。
在这个世界里,嘴硬的大学生、无理取闹的家庭主妇……还有他自己,都可能是最弱的人。
-
“终于到了。”
众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前方的村子显露在人前。
密集的房子紧挨着,破败又贫穷,入目是黄色泥土墙,盖着茅草顶,在空旷的山间显得特别安静。
一条小溪从村前穿过,一直向前延伸,流到了村边缘的树林里,不知去向。
实在是这个村子太破了,比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农村都落后。而且离得这么近,他们连鸡鸣声都听不见,当然也可能没有养。
“我们要进去?”
“这么破,进去干什么?”
众人站在村口踟蹰不前,没人踏出第一步。
鲁东海望着村口的小桥,深吸一口气,沉着声说:“进去才有可能离开镜子世界,所以必须进去。”
其他人仿佛抓到了救星,立刻追问:“我们还能离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样子?”
“是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鲁东海没说话,看了眼衬衫男。
“我来说吧。”衬衫男出声:“我叫余明,现在在哪里应该不用说了吧,镜子里的世界,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能出去,还有什么问题?”
席乐说:“不止这么简单吧。”
余明看了他一眼,之前他就注意到这个好看的青年,但对方十分沉默,没想到现在居然第一个问。
他挑眉回答:“在这里死了回到现实里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死掉,你们没看新闻吗,除此之外,出去后一段时间还会再进来。”
席乐忽然想起小区大爷和自己说的话,那几起事件都是和镜子有关?
大家立刻叽叽喳喳议论开。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在这里面?”
“什么叫再进来,再进来干什么?”
“那怎么才能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
“我算是第二次进来。”余明苦笑,“至于怎么永远离开,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前辈离开,也许没人成功。”
这叫什么破事。
这下没人问了,好几个人都差点哭了起来,大学生狠狠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头,一下子踢进了小溪里。
对于新人的表现,余明他们都习以为常。
反而相比较而言,白着脸不说话的徐小圆和看起来很冷静的席乐更不像新人。
耽搁了这么几分钟,天色已经开始昏暗,村子像是一个可怕的怪兽,等待他们羊入虎口。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余明把死字挂在嘴上的原因,大家都觉得这个村子很危险。
大学生在队伍最后,警惕地看了下周围,咽了咽口水:“这村子里有……人吗?”
他本来想说活人的,最后感觉不对改了口。
“应该有人。”鲁东海猜测。
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因为他之前那次并不是这种山村,而是在发达的城市里。
席乐转向鲁东海:“你还没有说怎么活下来。”
“你是到现在第一个这么问的新人。”鲁东海惊讶,“每次遇到的危险都不一样,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说了等于没说,席乐心想。
众人压住无数疑问,走过小桥,最后停在了离得最近的一间土房面前,愣住了。
门前站着一个人。
进了村子,才能感觉到那种荒凉落后,屋子外堆着一些农具,家家户户门上贴着对联,檐下挂着灯笼。
对方是和环境格格不入的一个人,长得很好看,侧脸的轮廓鲜明,线条冷冽,单单站在那里就能看出来气质出色。
他正站在屋檐下,抬头观察一个褪色的灯笼。
听到后面密集的脚步声,男人回头看了下,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看破灯笼。
大家齐齐看向鲁东海,怎么还有别人,是活人吗?
“是人,我认识,不用担心。”鲁东海解释道:“他姓殷,叫殷白鹤,看起来比我们早来。”
大家立刻松口气。
余明主动上前敲门。
其他人在几步远的地方不错眼地盯着,一边议论。
“这个殷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
“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吧,不过这么好看也要在这里,我忽然心里平衡不少。”
说话的内容驱散了不少紧张。
“你们看那对联,不都是红色的吗,怎么是黄色的,我第一次见。”有人转移注意力。
“应该是褪色了吧。”
“我只见过白色和红色,怎么还有黄色的?”
“不是。”席乐摇头,盯着前面:“用黄色的对联是因为去年家里有人去世了。”
“那紫色的呢?”
“前年有人去世。”
明明是很简单的解释,大家却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