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要不是因为薛子昂被人拿早逝的父亲辱骂刺激,他也不可能闲到去调会所的监控,更不会意外发现那段视频,发现
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上了二楼,他又忽地摇了摇头——为自己刚才那可笑的逻辑。
对付那种心机叵测的骗子,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真面目才是正常方式,他怎么还会滑稽地闪过就这样永远被她骗下去的念
头?
拉了拉衣领,薛湛开始解着衬衫扣子,准备彻底放空大脑,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到了三楼,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眼前却又不自觉浮现出四个月前的情景。
那一晚,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也是第一次,对她生出恻隐之心。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他自诩最能洞察人心,却还是被人骗得团团转。
推开房门坐到椅子上,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他便又突然想起在梧城的那几日。
雨中的墓园,哭得浑身无力的她,靠一支支香烟纾解痛苦的她,在干爸干妈家每天都带着笑的她,还有之前在公司哭到昏
厥的她……
那些,也都全是她算计好的吧?
可坟墓是真的,赵虞这个名字的由来是真的,干爸干妈家的一切是真的,她的痛苦,也是真的。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么让人心疼,又那么让人愤恨。
雨点打到窗户上,击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薛湛烦躁地拉上窗户,走进浴室洗澡。
刚脱下衬衫,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他不禁有些愣怔。
干妈。
这是上次在梧城的时候存的,因为直接存“叔叔阿姨”在通讯录不好分辨,他便顺势存了这个称呼。
跟着赵虞一起叫的称呼。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接通电话:“阿姨。”
“薛湛啊,曦曦跟你在一起吗?”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下,薛湛握紧手机,问:“怎么了?”
“我昨晚给她打视频一直没人接,我以为她是忙着加班或者早睡了,就只给她留了言,可她到今天也没回我,我再打过
去,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昨天分别时的场景,薛湛出神了好几秒才又笑着安慰道:“您别担心,她昨晚跟朋友出去玩到很晚,可能现在还没
醒,等她醒了就会回您消息了,放心吧,她都是和靠谱的朋友在一起,不会有事。”
挂断电话后,薛湛又站着呆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解着裤子。
她那样精于算计的女人,内心可比普通人强大多了,能出什么事?
温水从头上淋下,他伸手用掌心抹开,透过眼前薄薄的雾气,似乎又看到了在梧城那家酒店浴室里,那个性感诱人,却也
在崩溃边缘的她。
水还在哗啦啦地往下流淌,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雷声,薛湛呆立了半晌,终是捞过毛巾草草擦干身子,穿了衣服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