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就连他在书房伏案的那个身影,现在想起来,也能让她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她不得不羞愧地承认,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好了,每次闹别扭的时候,最后必定都是他先妥协,所以把她惯得越来越随心所欲,性格里原本可能只是一小部分的自私,现在也在无限制地膨胀。
在彼得堡的时候,她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但现在,身处千里之外的巴黎,反而念起他对自己的好。想到妙处时,时不时嘴角微微含笑。
还有他对自己的容忍。
她知道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像他这样愿意无视自己一切缺点的男人了。
她后悔自己一时负气带了儿女离开彼得堡。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的。本来,她可以和法国这边商量,把时间推后,然后,等到丈夫能脱身的时候,和他一起过来。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被她弄僵了。
她有想过给他发个电报。
甚至不用道歉,她只消对他说几句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懂的秘密词汇,她想他估计就会消气了。
但又拉不下脸。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把她养得又娇气,又矫情。
所以前几天,谢廖沙和她打赌的时候,她嘴里说他绝对不可能来,但心里,其实暗暗有点期待谢廖沙能赢。
要是他真的会追来这里,或者,不用他亲自来,只要他能发个电报给她——甚至不用服软,只要在电报里问一句她什么时候回,她担保她一定会丢掉那该死的自尊,等庆祝完维阿多夫妇的金婚纪念日后,就立刻带着一双儿女回去。
今天她陪维阿多夫人去了一个沙龙,回来时,就觉得谢廖沙和阿芙罗拉有点怪怪的,冲着自己笑个不停,推她回房间,最后还关上了门。
她有点奇怪,转身想问个究竟时,忽然,对面的窗外传来一阵小提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