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璇衣低下脑袋,“妾身知错。”
“知错?要是画儿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顾老太将狠话都放了出来。
顾潋清也实在听不下去,出声道:“奶奶别说了,都先出去吧。”
一行人才撤出屋里头,顾潋清看着顾老太还气恼的模样,转身对乔璇衣道:“这几日恐怕是难以挪动了,人恐怕要在你这儿待上几日,你……能照顾吗?”
乔璇衣点了点头,“妾身一定好好照顾着她。”
顾老太紧蹙着眉头,哼了哼声之后便走了。
何姝婉躺了整整一夜没醒来,翌日乔璇衣坐在外头做针线活,听到屋里头有了动静,进去一看原是何姝婉坐起来了。
“你醒了。”乔璇衣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一边,搬来凳子在床榻边坐下。
何姝婉的脸还是很白,一丝血色也没有,虚弱的笑道:“让二夫人担心了。”
“我去给你端药来。”乔璇衣摇了摇头,起身就要出去,却被何姝婉抓住了衣袖,她用的力气很小,轻轻一甩就能甩开。
何姝婉目光黯淡,声音轻微道:“二夫人,我有话想对你说。”
尺素端着药进屋,正好碰见乔璇衣从里头出来,双眼还有些红润的走了出去。
她纳闷的端着药进去,何姝婉看见她道:“把药拿过来吧。”
乔璇衣站在外头的树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眼睛还很湿润。
脑子里满是何姝婉说的话盘旋在她周围,乔璇衣站了很久很久。
不过养了两三日,何姝婉能下床走动了,却提出要回去,顾老太担忧想留她下来,但她很坚定,于是也没法子,只好将她送走了。
走了不过半个月有余,府门外头却来了小厮松了一封书信,说是要给乔璇衣的。
乔璇衣将信接在手里头的时候,管家不断地叹气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表小姐去了,在去之前写了这封信,让人带过来的。”
乔璇衣听着,紧紧地捏住了信封,喉咙里哽咽着,双眼满满的红润起来冲他点了点头。
躺在软榻上,乔璇衣拆开那封信细瞧了半天,双眼渐渐模糊连字迹也看不清楚,捧着书信便开始哭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她爱顾潋清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了,却没有想到何姝婉那样的感情,到死也没有消散。
知道自己与顾潋清之间绝无可能,也不觉得绝望。
那日何姝婉说她自己活不过双十年华,却没想到去的就这样早。
顾潋清直到深夜才回府,听说了何姝婉的事情后,也觉得很惋惜,看到乔璇衣房间里头的蜡烛还亮着,便走进去看了看。
乔璇衣睡在软榻上,眼睫上还沾着泪水,似乎是刚睡过去不久,手垂下来还捏着纸,双眼都苦得通红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
顾潋清叹了口气,将她手中的纸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转而将人抱起放到床上拿被褥盖起来,半俯着身子拿拇指摩挲着她的眼角,半晌才起身出去。
又是接连几天的滂沱大雨,乔璇衣已经几日没有见到顾潋清了,每每眉心褶皱时尺素都会说他忙,可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她站在门口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动了动身子才觉得腿麻了。
乔璇衣如同往常一般站在屋檐下等着人,也没期待能见到他,而朦胧的雨中却出现了一柄伞,一抹墨黑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缓缓而来。
放下伞,顾潋清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笑着道:“瞧你这副样子,念得紧了吧。”
乔璇衣点了点头,上前抱住他的腰,不管他身上被淋湿了,都不肯松开。
灯笼里透出澄黄色的暖意,打在二人的身上,与外头的冷雨相较,显得暖意。
顾潋清知道她念自己念的紧,可到底有些话还是得说。
“再过几日,我要去滁州。”顾潋清低下头看了她的发顶说道。
乔璇衣抬头与他对视,“为何?”
顾潋清紧紧地环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窝里头,吞吐气息道:“滁州瘟疫,皇上特命我与几个大臣一块儿去。”
乔璇衣听见瘟疫二字,急的眼睛都红了,“你又不是大夫,去那儿做什么?”
顾潋清看她又气又急的模样,甚是可人,抚了抚她的脸颊,抬头轻啄了一口笑道:“没事的,我会回来的。”
即便他这样保证,可乔璇衣还是红了眼睛,眼瞧着都要掉金豆子了,他立刻吻住她的唇,唇齿之间的气息融为一体,她闭上了眼睛。
雨下的那样大,屋檐下却照出了另一番景象。
顾潋清走得那日正好是晴天,乔璇衣红着眼睛眼看着他出了城门口。
自从顾潋清走了以后,乔璇衣瘦了许多,偶尔寄回来的一封家信她能看上几日,鸾娘看着也心疼,便拉着她到处逛逛去,顾潋清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外头电闪雷鸣的,似乎还没到停雨的季节,乔璇衣也想着办法让自己有些事干,就拿着针线活做了起来,一道雷鸣闪过,乔璇衣吓得一哆嗦,将手指戳出了个洞,白布上顿时就显出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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