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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有很多人宁愿在北中当头也不愿意去主城做个尾巴,但你这成绩,去主城当头也不是什么问题,就非得留在这儿?”
小棕毛比在场的人年龄都稍大,只是看着个子小,说出的话自然也带上些不明的意味,尾调掺杂着从喉咙里流出的叹息,仿佛在悯人自嘲着什么,无端显得老成。
小县城,的确没什么可待的。
偏偏他却好似被什么物、什么人束缚着,像是受过骗的小兽面临第二次抉择,小心谨慎,缺乏勇气逃离圈子。
“身体出问题了,体育刚过及格线。”
其实具体情况他也不太记得了,甚至体考参没参加、考了哪些项目,他都一无所知,印象里只有成绩垫底的体育成绩,所幸排名没跌。
这情况少见。
小棕毛挑了挑眉,还没说话,门口嚣张的声音就无比清晰地被他们收入耳中。
“我打听过了,这条街那小子最近不在,剩下那群小跟班一个比一个废……”物。
话骤然而止,六目相对,如雀跃沸腾的水面化成镜面,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
这就不止一点的尴尬了。
佴因本以为和自己无关,谁知对上的面孔一个比一个眼熟。
他默默数了数。
不错,上次在小巷堵他的都在,一个也没落下。
“怎么还他妈是你?”
凭借佴因这张极为出色的脸,成功让对面的人接二连三认出了佴因,回想起并不算美好的记忆。
许画扭头看向佴因,微微张嘴。
佴因目不斜视:“被堵过。”
“劫色还是劫财啊?”许画紧张兮兮地问,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面有人不屑地嗤了一声:“当然是劫——”
“诶等等,你什么意思啊?”
他面色逐渐转青,又变得涨红,磕磕绊绊道:“你可以说我们没能力,但不能污蔑我们啊。”
“废话什么,刚刚的话都听见了吧?”小棕毛在处理事上出乎意料的直接。
并不是莽撞,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衝动。
棕毛的话很有号召力,激得本就蠢蠢欲动的一伙人放下酒杯就衝了过去,任意找了个不顺眼的扭打成一团。
门口放的几个凳子被充当成武器,不要命般的朝对方身上砸,或者干脆动用蛮力,抡起拳头直击要害。
目的性极强——把脸揍毁,鼻青脸肿也好,头破血流更好,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佴因和一脸无害的许画退到一旁观战。
都是些没受过训练的人,一股子小鸡互啄既视感,但棕毛一伙人明显更拚,像在享受斗争。
果然和闻亦柊一样怪异。
看样子,只有许画稍微乖——
“草草草,哥我错了,骨头真特么要碎了……”
佴因侧目而视,许画正习以为常地用脚踩住一个面目狰狞男生的背,把男生的手臂弯折成一个看着就触目惊心的弧度,对凄惨的求饶声不管不顾。
见佴因望了过来,许画不耐烦地把脚下的人朝人群一推:“滚吧。”
他拍了拍手掌,嘴里小声道:“搁这隔应谁呢。”
佴因:“?”
是他想多了,和闻亦柊一伙的,能乖到哪去?
佴因抱着不能坐享其成的想法,上前拨开遮挡住许画眼睛的碎发:“你们以前都这样?”
他还以为会提前约约架什么的。
许画点了点头,因为这细微的举动心情转好:“嗯。”
“全靠蛮力取胜?”
“闻哥从来不会教他们什么招数。”许画难得叹了口气,“闻哥收的人从来都不要命,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招数了。”
“他们倒也不是寻死觅活,就是……”许画斟酌了下词汇,才接着说:“就是活得简单了些而已。”
佴因不打算深问。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问个透彻也没意义。
“许画,你过来下。”
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一副上头了的模样的小棕毛突然出现在最里边的隔间门前,大声喊着许画。
许画不明所以,小跑到棕毛身旁,浑身散发着被打断的埋怨气息。
棕毛送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许画心里发毛,不待他问,一道颇强势的女声透就过隔音不算好的房门:
“许画,进来。”
语气平和,却让许画感觉大难临头。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姐会出现在这?
许画想向佴因求助,又觉得不能把自己这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小棕毛。
小棕毛回以微笑:“让你进去呢。”
真是谢谢你提醒我。
许画继续朝他挤眉弄眼,嘴上做着口型,就差没直接吼出来了。
小棕毛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
', ' ')('我懂。”
许画松了口气,手臂一伸,正想把他勾过来一起迎接暴风雨。
他心里觉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好骗,结果他的手捞了个空,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吼:“许姨,许画说有种你就出来。”
吼完,小棕毛还朝他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不用怕,就算你毁容了我也会爱着你的。”
“……你还是碍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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