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鱼摇头:“我压根就不想活,我摔下悬崖的时候已经摔断了经脉,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走,我只是想要完成我们公子的心愿。虽然我家公子从来不曾说过,但是我们都是知晓,公子是喜欢皇后娘娘的。我一定要亲自来说出这件事儿,我要亲口告诉皇后娘娘,我家公子是爱你的。”
和铃垂了垂眼睑,她轻飘飘:“爱我么?他杀了我的亲人。”
梅鱼嗫嚅了一下嘴角,他缓缓道:“公子说,这样对你才是最好。”他惨淡一笑,突然就吐了一口血,缓缓倒下:“说出了一切,我可以放心的死了,我家公子,他只是想要为娘娘消除所有的隐患,即便是……即便是您会因此对他恨之入骨。可是我家公子却不能、不能……”
梅鱼逐渐没了气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这样断了气。
楚云坚持一下,言道:“他嘴里有□□。”
等陆寒听说赶了过来,一切已经结束,他看着尸体,拉住和铃的手:“你要不要紧?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和铃摇头,她甚至没有一丝发抖,竟是一点都不怕,许是因为,梅鱼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要杀她的攻击性。
和铃被陆寒拥在怀中,语气里有许多的不解,“梅九算到了一切,算到这一点了么?算到这样做会让楼严和梅鱼死吗?”
陆寒抿了抿嘴,竟是不知道言道什么才是最好,他很难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将和铃拥的更紧了几分,“我很怕你有事儿。”
和铃摇头:“我不会有事儿。”她用脸蛋儿蹭着陆寒的胸膛。
陆寒心里难过,但是他更加担心和铃的安慰,他抱着和铃,不断的言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和铃握住陆寒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腹部与他言道,“我们一家人总归不会有问题的。”
陆寒心里难受,但是并不说出来,只是言道,“是啊,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孩子有事。今次是我失误了。”
和铃摇头,“其实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任谁都不能想到,梅鱼掉下悬崖竟然没有死。更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能够进宫。除却这般,另外我想,他不会害我的,如果要害我早就已经动手了,何必要等今日。他只是想来说一下梅九的所谓愿望,可是这些并不是梅九想让他说的,如果梅九知晓他来说这些会要了他的命,那么我想,梅九必然会变,将这些所谓的话藏在心里不言道一句。”
陆寒望着花园中绽放的花朵,想了想,缓缓言道,“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抢了梅九的幸福,是我抢了你,如果你留在梅九身边,大抵梅九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可是想过之后,我又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让梅九带走你,因为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我可以把任何东西都让给他,但是唯独你不可以。”
和铃抬头看着陆寒,见他神色十分严肃,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微笑言道,“你又怎么知道梅九就是真的想要娶我,而我又想要嫁给他呢?其实我们两个人是两条平行线,我与梅九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他从来不曾提起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正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不会是互相喜欢的人。”
陆寒将和铃的发别到了耳边,温柔的看着她,扶着她在御花园中散步,夫妻二人闻着花香、听着鸟语,也不知为何就是平静了下来。
陆寒言道,“也许有时候,终究是我想的太多。”
和铃微笑言道:“正是这样一个道理,其实我觉得,梅鱼进宫,未必就是为了这个。如若他真的是想要说出梅九的心意,自然可以有一万种方式,不要忘记了,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见到楼严,而我们没有一丝的防备。可是他还是来了,以让我奇怪的方式来了。”
和铃这样是一说,陆寒便是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两人早已经有了许多的默契,他缓缓道:“他是有所图谋,正是图谋什么。不是为了杀了你我,更不会是为了楼严。楼严死了,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夫妻二人顿时都愣住,很快的,陆寒言道:“父皇!”
和铃颔首:“对,是太上皇。梅九最大的仇人就是太上皇,他不杀太上皇是希望荣王、慕王他们动手,他们动手杀了人,他知晓他们父子相残,才是最快乐的,才是最大的报仇。可是因为你戒备森严,荣王和慕王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慕王唯一的一次动手也以失败告终,这样的情况之下,梅鱼决定自己动手。”
“不是自己动手,是用他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来放松有关父皇那边的注意力。必然有人为他做,梅九的财富太多了,总归会有亡命徒,而且,我们不知道梅九身边还有什么人。”陆寒越发的担心,言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不,你会寝宫休息,你和孩子好好的,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我去御书房,这件事儿必须快马加鞭的做,我们不能有一丝的差池,这个……”
没等说完,就看崔玉面容严肃,一脸凝重的出现,他快速的跪在了陆寒身边,言道:“启禀皇上,太上皇……出事了。”
陆寒一呆,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和铃立时就扶住了他,陆寒急忙站稳,言道:“父皇如何?”
崔玉禀道:“太上皇遇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