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薛衍在后面跟着。
大街上依旧热闹喧哗,大家对于谈天说地似乎乐此不疲,每个角落都传来热切的交谈声。
“小姐,您说,刺伤郑知府的究竟是何人呢?”春雨低声说道,低着头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李明韫想了想,说道:“听说是在城外的山上遇刺的。”
她只说了这一句,春雨却想了很多:“郑知府此次应该是去剿匪,那刺杀他的是山匪喽。不过山匪那么厉害啊,又打劫又伤人,还敢惹府衙的人,真是胆子不小”
叽里呱啦一大堆,硬是没往重点处说,李明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郑知府遇刺的地方,正是我们来闽州经过的那座山。”
到闽州会经过两座山,一座是宿云山,但宿云山上一般不会有山匪,那就只有另一座山
春雨突然睁大眼睛,惊讶道:“小姐,您是说,是炭炭他们?”
李明韫一笑:“炭炭我不知道,但其他人,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那几个山匪愤世嫉俗的,像握着大刀壮志难酬的读书人,奇奇怪怪的。
春雨默了默,若有所思,过一会儿她抬头,看了眼那座山的方向:“做山匪那么刺激啊!”
李明韫一愣,哈哈笑了:“春雨,你也想去呀,你可知,若是跟着他们,定有一番艰难险阻。”
“那是自然困难的。”春雨说道,“他们是山匪嘛。只是,我觉得他们不是坏人说不定,他们惩恶扬善。”
李明韫笑着走过她身边,没有接她的话。这里,山匪、官府没有什么分别,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哪怕披着羊皮也是坏的。
前方的店铺门口围了几个人,皆穿着布衣,一看就知道是普通老百姓。
“方才董家少爷去向贵叔赔了礼,你们可知道?”其中一个人说道,一脸地震惊。
其他人摇头,表示不知。
“董家少爷还会向别人赔礼,这我可不信。”经过的一个路人听见了,不屑地嗤声。
“是真的,我亲眼瞧见!”那人见有人不相信,立马指了前方,“董家少爷还没回府呢,他赔了礼,去医馆了。”
“真的啊?”
有人想去看一眼热闹,但其他人没兴趣,怕惹麻烦,这件事就此作罢。
“还真以为他们胆子大。”春雨撇嘴有些失望,她最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他们胆子算大了。”李明韫弯弯唇,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提,可就他们声音大。”
春雨环视一周,一看,还真是如此。百姓们围了多个圈子,都在谈论,说得唾沫横飞。
“”可能大家都是闲着没事干吧。
薛衍走在她们身后神色淡淡,随意地看了眼四处。
突然,一声男子的尖叫传来,随即而来一阵狂呼乱叫,霎时间一片吵闹。
“是有人在杀猪吗?”春雨好奇地看过去。
李明韫摇头:“去看看。”
并不是有人在杀猪,而且一个男子被抓伤了,她们走到医馆门口的时候,门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往里面一看,竟是一个女子狠狠地扯着一个男子的脸,这女子一脸怒容,却流着汹涌的眼泪,明明在欺负人,但好像是被人欺负的一个。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们害了我祖父!你们害了我祖父!”女子声音尖锐,受了大刺激似的,不顾一切地去打眼前的人。
人们这才发现,角落里躺了一个老人,这老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医馆的大夫正蹲在旁边,查看情况。
“小姐,是绵儿!”春雨惊讶地指着女子说道。
董少爷这些日子真是倒霉透了,万事不顺,今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来装孙子,结果被气走了,来医馆看个病,还碰上了一个疯子。
他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抓得狼狈不堪,使劲挣扎,一用力把女子甩出了一段距离。
“少爷,您没事吧?”两个手下扶着酿酿跄跄的董少爷。
绵儿被甩开,也不管他了,爬到她祖父跟前不住地哭泣。
“是董少爷把小姑娘祖父打死了!”
“竟然害人!”
“真是无法无天啊,董家少爷怎么还出来惹事”
“这次看他怎么办,我就不信郑知府还能帮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说大家都不想惹麻烦,但听说董少爷做的那么多坏事,也忍不了,尤其对方还是孤苦的老人和女娃,他们更加想替人讨个公道。
越来越多的谴责砸在董少爷的头上,把他准备找绵儿麻烦的念头给打消,他看了眼大家,还是决定强词夺理一番:“那老头本就不行了,我只不过是推了他一把”
“是啊,把人推死了”
“”
董少爷见情况不妙,怕百姓冲过来打人,立马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医馆,出去的时候会经过人群,还被人故意绊了一跤,气得他咬牙切齿但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绵儿哭得很大声,她就这么一个亲人,她与祖父相依为命,她不能失去祖父。
李明韫和春雨忙走到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