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塔楼上看着眼前这繁盛景象的喜臻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病痛。
人在峰顶,会如释重负。
何况她是个善于自我调整和自我想通的人。
初夏的和风拂过她鲜花般的脸颊,让她忽然有种无比的淡定感,和难以言表的感动。
“把这个集市再细分一下,比如食物区、工艺区、布艺区等等,每个区域有专人管理,这样会更利于顾客购买,也更方便管理。”走下塔楼的喜臻立即对集市的负责人说。
负责人欣然同意。
“还有,为避免两国商家发生冲突,应再加派些人来管理边境的治安,起码每个区须得五人以上,并且得选身手不凡、品行端正的那种。”
负责人再次点头。
沈喜臻随即进了他们的办公点,亲自监督他们落实此事。
随后,喜臻走到了边界线上,一边走一边看,直到前后走了将近五十多丈远,她才停下脚步。
如此边走、边看、边想,她又有了新的收获,并且在心里萌生了新的计划。
在这里逗留三日后,喜臻和五位护卫接着往曦球边境出发。
此时,天气又热了些,大家行进的速度也稍微减慢了点。
不过喜臻的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如今,她也稍微掌握到了那病痛发生的时间,每年一次,每次需要病足一个月,之后便会慢慢地恢复。
只是,似乎今年的症状比去年的略重,那么,她因此而推断,这病也许会一年年地加重。
不过,她又是个乐观主义者,并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
她始终相信,如果她能乐观对待,并且用心调养,说不定一年比一年好呢。
眼下,这症状不是就消失了吗?
一路策马奔腾的喜臻心情也像那天空的鸟儿般自由自在,这是辛苦劳累工作之余所体验到的短暂的轻松。
她深爱远行,她知道自己的骨子里有一颗爱流浪的心。
因此,无论身处哪里,她都知道,她有一天会离开,所以,在当下的每时每刻,她愿意毫无保留地感受生活。
郊野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更增添了她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她长久地伫立在那高高的山头上,望向脚下那片热土,想着自己的存在与它们之间的关系,不禁数度红了眼眶。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1
水宿淹晨暮,阴霞屡兴没。
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
仲连轻齐组,子牟眷魏阙。
矜名道不足,适己物可忽。
请附任公言,终然谢天伐。
望着眼前这景色,她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地念起了这首诗。
五位护卫也和她一样长久地眺望着四周,感受着曦国江山的大美,大家的心情都一样的激动。
球国与曦国之间的边界线是一条长长的山脉,这里盛产酸枣和各种各样的草药,但人烟罕至,草木丛生。
这里的边境集市建在山脉内端的一个小镇上。
由于这里有一条大路通往球国,所以最适合设立边贸集市。
在这条大路的边境处又设置有重兵把守,因此不用担心越境事件。
只要获得出入境许可,人们可以在这条路上淡定来去。
球国商人在这里的集市上售卖他们国家的特产——木头家具和工艺品、酸枣干和酸枣汁、柠檬、玉器和山草药等。
按照喜臻的规划,这里的集市分成了几个商品区,并且分成两条街,一边是专门售卖曦国商品的,另一边则专门售卖球国商品。两国商家天天对望,形成了和睦的邻里关系。
喜臻在这里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甚至还有些名门望族主动向她求亲,当然被她婉拒了。
“我已经订婚了,很抱歉!”喜臻说,这么说时她的心里是甜蜜的。
大家明白了,便不再提此事。
喜臻在这里同样是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收到当地居民甚至是邻国的商人们赠送的礼物。
这些礼物包括书籍、食品、衣物和饰品,让她受宠若惊。
三天后,喜臻一行人启程去泖曦边境。
泖国与曦国的边境线是一条大河,只有沿着流离山脉的下端走才可以找到这条直通的路,同样,在这条路的边境线上有重兵把守。
自上次那边境一战后,泖国人对曦国人可谓是又敬又惧,整整一年里都不敢和曦国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