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七娘的眼里,沈喜臻既拥有了良缘又谋得了侯爵之位,已经比许多同龄人要厉害了,她不明白女儿为何还要去做那么冒险的事。
喜臻当然不能和她说实话,因而用轻得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女儿只是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把它做好。”
这种牵强的理由哪里能服得了颇有阅历了的杜七娘?但杜七娘一向疼惜她,因此也不舍得向她发脾气,只好轻叹了一声。
“臻儿,这应该不是你最终的理由。”杜七娘缓缓地说,一双眼睛明镜似的看着沈喜臻。
沈喜臻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好。
“难道跟娘亲也有不方便说的事吗?”杜七娘问。
杜七娘想起了玄机道长曾对自己说的话‘此女非凡物也’,到底,喜臻如此不顾性命地去做这件事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要让曦国富强起来吗?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一个国家的富强又怎可只系于一个人的身上?女儿为何频频主动挑起这么重的担子?
俗话说:物极必反。她担心喜臻的安危。
“娘,女儿真的只是想去努力做几件对曦国有益的事情而已,其它的并没有想太多,请娘亲也莫要太担心。”
喜臻一双眼睛无比镇定地望着杜七娘。
杜七娘被她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决心给震撼到了,只好强压住了接下来的疑问,朝喜臻微微一笑。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明知喜臻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所以不会走一般女子走的道路。所以她不能用对待其他女人的那一套来对待喜臻,因此也不能苛求喜臻按照她的意愿来行事。
那就支持女儿吧,没有人喜欢整天听到反对的声音,因而杜七娘很快便想通了。她收起了那些担心,变为对喜臻的祝愿。
同时,她也为女儿的所作所为儿感到自豪。
…………
朦胧的夜色下,香儿正坐在花下乘凉,胡椒朝她走了过来。
“还没有睡吗?”胡椒问她。一边在她的旁边坐下。
“庭院里比较凉快,又有花香,所以我想多呆一会。”香儿答。暗自纳闷平常很少来乘凉的他今晚怎么破天荒地来了。
“香儿,我即将要和广安候到泖国办事去了。”胡椒淡淡地说,语气里隐含几分不舍。
“是吗?什么时候走?”香儿赶忙问,心里有些惊讶。
“三日后。”
“这么快?那几时回来?”香儿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忽然有点不舍得他走。
虽然胡椒往日里总是让她又气又恼的,但她还是看出了他是真心在关心着她的人。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除了小姐之外,就是胡椒,只有他们两个能给她那种亲人般的关怀,所以她也没当他们是外人,有什么事都会和他们说。
“不太清楚,据广安候说快则三个来月,慢则半年左右。”胡椒望着她说,忽然有种要离开家人上京赶考的使命感和对未知的隐隐不安。
“那请你一定要多保重!我先回房歇息去了。”香儿说,一边站起来边往房间那边跑。
胡椒纳闷:这丫头怎么明知自己很快便要出远门了还不肯与自己多呆一会儿呢?
他所不知的是——香儿害怕他看到她在流眼泪,因为她感觉两个对自己很好的人都要出远门了,她又像个被丢弃的孤儿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