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狭窄的山道上有人挑着灯在赶路。灯光很弱,却依稀能辨得清路,这是两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道人,他们走得不快也不慢,步履却极其利索,一看便知是身怀武功的。
他们是沈喜臻和楚子厚易容易装之后的形象。
沈喜臻打扮成了男道士。虽然她已有身孕,但肚子还不怎么明显,宽大的道袍穿上去之后一点也不会露陷。
他们是昨天半夜里从旅馆的窗户上悄无声息地离开的,他们都会轻功,所以离开得很顺利且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离开旅馆之后他们便找了个无人处迅速地易容易装,然后找了辆马车飞速地往曦国的北边赶。
他们不敢沿途都坐马车,怕会被人拦路检查,因此只坐马车走了一段路,待得远离了那个小镇,他们便改走山路。
他们准备连走三天的山路,到得云丰城再改乘马车,这样一来正好缓冲了被追查的时间。
由于走的都是极偏僻难走的山路,其辛苦可想而知。楚子厚一路上都很担心沈喜臻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路上有大半的路程都是他背着喜臻走的。
双手搂着他的颈脖,把脸靠在他宽厚的后背上,听着他稳重有力的心跳声,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被大哥、二哥背着满院子跑的情景来。
如今她嫁了人,丈夫又这么背着她,真好!
她长叹了一声,望着他宽阔的背部,他乌黑的头发,和他那长短适中的脖子,每一处都那么美好又妥当,她长久地看着他,目光仔细又认真,心里的温柔便一阵阵地泛滥开来。
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颈部。
楚子厚甜甜地笑了。
白天,他们走得快一些,到了晚上,他们就尽可能地求稳求安全了。走得很累的时候他们会停下来歇息,每每这时楚子厚便会将沈喜臻抱在怀里,让她在他的怀中睡去,而他则坐在充满夜露的石头或草丛上。
野外夜露甚浓,他长期坐着的后果便是袍子都湿了一大半。
“子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想到自己十六年后便要离开他了,喜臻哭着问他,又忍不住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会忽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似的。
“傻丫头,因为我是你的夫君呀!”楚子厚笑着说,乘着夜色也能看到他的眼眸明亮如星辰。
沈喜臻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乖,别哭,我们不是说好了不问将来只争朝夕的吗?只要此刻我们是在一起的那就够了。”楚子厚柔声地说。
双手触碰到她起伏的身躯,尤其是那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丰盈的胸部,他的身体又不由得叫嚣。可他知道这正处于她怀孕的头三个月,而且她走了那么多的路,他得照顾她的身体,所以他大呼了几口气才强压住身体的反应。
真奇怪,即使她现在穿着道袍,面容和发式都改成男式的了,可他还是那么的喜欢她,就好像无论她化成灰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似的。
她知道,他对她是刻骨的爱,而她一开始是有所保留的,自从嫁给他之后便和他一样毫无保留了。她顾不得自己的疲累,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只感觉血液一下子便从头上冲到了身下,捧起她的脸就是一阵亲吻。
突然间,他放开了她,轻声地说:“好像有动静。”
“什么?”她刚才只顾沉浸在他的吻里,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立即警觉起来。
万一被人追杀到这里来那就麻烦了。
“不是人,好像是野兽。”楚子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