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楚子尧自从娶了江唯白之后就一心只想着和她朝夕相对,每天上完朝就急急地赶回家去,他有时想找他聊聊天都似乎很勉强他似的,所以他对这个弟弟已经不报以重望,就让他这么着吧。
而楚子厚和沈喜臻却有如越来越勇的猛兽,每一个行动都能与曦国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们已经强大到他不可能再容忍的程度,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苦恼,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次他必须得除了他们,但他的心里却又总留存着一丝不忍。
那一点点的不忍又常常扰得他食不香寝不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能坐上皇位,不知多少人羡慕,如今曦国又成功占领了贡国,在他人看来是件不知多么的荣耀,可他很清楚,这宝座、这荣耀都少不了楚子厚和沈喜臻的功劳。他该拿他们怎么办?
大口大口地喝了一大壶酒之后他问郭公公:“皇后和太子回到了吗?”
四天前他便得了刘铭的密信,说花月谣和太子已经被沈喜臻安排的人安全地送回了曦国的北部,如今正由龙字号商队队长刘奄臣护送他们回京,按理说今天晚上之前他们应该就能回到京城了。
“启禀皇上,尚未收到消息。”郭公公毕恭毕敬地答道。
一听说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光暄帝那仅剩的一点点勇气便瞬间消失了,他忽然很想哭,他真的当着众臣的面掩脸痛哭起来。
那哭声是那么的压抑、痛苦,仿佛身上被一块巨型大石给压着了一样。
众大臣无限唏嘘,但又不敢贸然劝慰。
据说,最好的安慰和陪伴就是不发一言地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这一群人精们谁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围着光暄帝而坐。
倒是郭公公被吓得不轻。
他几时见过光暄帝这般无助和痛苦的?因此他赶忙派人去查问,看看皇后和太子究竟回到了哪里。
夜已深,光暄帝从醉酒中醒过来,他发现众位大臣们还陪伴在他的身边,顿时一脸的羞愧,他忙说:“众位爱卿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说罢,他让郭公公扶着他回了养心殿。
那天夜里,光暄帝噩梦重重,吓得大汗淋漓,夜半时分,他让郭公公和宫女们服侍他沐浴和更衣,接着再躺下来睡觉。
这次,他才终于沉沉睡去。
然而天尚未亮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进报:“皇上,皇后在临近京城时忽然病倒了,所以只能先在驿站那边停下了。”
光暄帝咻地一声坐了起来:“皇后得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
“立即传御医去给她诊治。另,朕上完早朝后会亲自去接她回宫。”
“是。”那前来报告的人快步地退了下去。
光暄帝起身,却发觉自己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他忽然有一种快要窒息般的无助感,他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不料整个人便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