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忍了一会儿,赵琰缓缓松开了她,起身道:“我让薛临涧再来给你看看吧。”
阿凝来不及阻止,只好默默目送着他离开。
薛临涧又给把了脉,又在原本的药方子上加了两味药,阿凝一看,是两味补血的药材……她立马侧了身子缩到床榻里面去了,权当跟自己无关。
新熬的汤药端上来,赵琰趁热喂给她,怕她烫到,每一勺都细心地吹几遍,才放到她唇边。
她一个人时,喝药都很积极的,可这会儿在他柔和的目光下,就莫名地想要折腾一下。她避开了勺子,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要这个喂。”
赵琰顿了顿,自己含住了汤药,然而倾身下去,喂进了她的嘴里。
二人的距离这么近,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黑眸中映出的自己。男子喂完之后,也不起身,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放开,低低看着她问,“满意了?”
阿凝还来不及点头,就被他狂风骤雨般地亲上来,连呼吸都不能够了。
最后她捂住唇,受惊似的看着他。
赵琰胸口起伏着,薄薄的唇上有着迷人的水光,“阿凝,你若想继续昨夜的,我很乐意奉陪的。”
阿凝瞪圆了眼睛,谁想继续了啊,就是喝个药嘛……
赵琰站起身,把药碗搁到她手上,“你还是自己喝吧。我在这儿,你总要闹腾的。”
她一个人喝药,从来不是不可以。她就喜欢跟他闹而已。她喜欢看他因为自己而皱眉,喜欢看他为自己操心,喜欢被他无限宠溺的感觉。
他也一直如她所愿。可现在,却忽然不配合了。
男子转身的刹那,阿凝心中莫名生出巨大的委屈,眼泪刷地往下落。
赵琰走到门口,隐约听到她的哭声,脚步蓦的停下来。
回头一看,他家的小姑娘披散着长发,坐在床上,两只手捧着一只药碗,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他,满满都是泪。
男子大步走回来,拿起药碗来喝下一大口,再次抱着她吻进去。
他力道强硬,手掌穿过她柔滑的墨发,紧紧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哺给她药汁。她晶莹的泪滴从侧边滑落,隐入看不见的地方。
这一下十分漫长,阿凝又喘不过气来了。好在他有分寸,及时离开了她,伸手揩了唇角的一点药汁。
“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一样。”他给她擦了泪,取笑道:“连仹儿都能自己喝药了,你还总是要人喂。”
阿凝唔了一声,低下了头,手上却攥紧了他的衣角,生怕他走了,低声道:“我就要你喂,就要。”
赵琰又要叹气了。真是个宝贝蛋儿,比他儿子还宝贝。
待一碗药顺利下肚之后,赵琰帮她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把烧退了。”
“那你去哪儿?”
看见她依依不舍的模样,赵琰真不想走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我还有事情,等你睡一觉起来就能看见我了。”
阿凝又不开心了,她娇声道:“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赵琰:“……”
他觉得,这丫头怎么似乎愈发任性且粘人了?
他就果真坐在床边,隔着被子一下下拍着她。过了许久,他见她呼吸均匀了,低声唤了几句,没有反应之后,才亲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阿凝就睁开了眼睛。烧未退,脑子还是晕晕的。她有点害怕,怕他经过这没有她的一年,就不像以前那么疼爱她了,所以她一直忍不住地试探他、要求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当初为了姐姐,她把他的心意弃如敝屣。现在,却又彷徨于他是不是对她改变了心意。荣阿凝,你可真是自私又善变啊。
赵琰虽然离宫在外,但该处理的国家大事一件也不会少。特别是这次洪灾,牵涉了长江沿岸的南方两路十几个州,面积广泛,灾情也不轻,他得打叠起精神来,检查各地赈灾事宜的部署。
终究心里记挂着阿凝,一个时辰之后,他就回去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