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皇上不仅转醒,面上也红润起来,显得比先前还要有几分神采。太医前去诊脉,也只觉着皇上脉象强劲,并不像重病之人。
皇上和太医院哪里知道,先前皇上正是因为他中毒了,察觉不出来。眼下毒性全部解了,自是无事醒来。太医来看自是看不出什么差异,只说皇上身子没什么大碍。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太医之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位先行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给皇上号脉之后,面上这才战战兢兢露出来欣喜之色:“眼下您身子骨已然没了大碍,龙体安康。”
原本得知自己身体抱恙之后,皇上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待到听了这话之后,眉头才渐渐舒展起来,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你们且下去吧。”
众太医闻言忙纷纷退下,一众太监宫女亦是纷纷退下。一时间,偌大的宫殿之中,便只剩下皇上和宁辛夷两个人。
皇上好似这时才注意到宁辛夷一般,只微微皱了眉头,看着她说道:“宁贵人这些日子不是身子骨不适么,怎的跑来朕的宫殿了。”
宁辛夷听着这话,心中一惊。近来她因着林轻远一事,心中自是悲痛难言,面对皇上,也皆是以风寒为由辞谢而去。眼下看着皇上这般神情,宁辛夷唯恐皇上要怪罪于她,面上不由得就带了几分惶恐。
然而再细细瞧过去,只见皇上的面色一派淡然。这淡然之中,又隐隐夹杂了几分忧心,只是全然没有怪罪之色。
望着皇上这般神色,宁辛夷才勉强放下心来,低低咳嗽了几声,做出来一副娇弱无力之态:“皇上。妾身这些日子,身子骨着实是不适的很,加之又怕风寒感染了您,这才迟迟没能同皇上相见。”
宁辛夷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然而听着皇上您偶感重病,妾身心里头着实是担心的紧,这才冒胆前来 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已然许久没有见过宁辛夷。此时再相见,见他还是这般倾国倾城之姿,眼睫上头略略占了几分湿润,面色也带些苍白,反显出几分弱柳扶风,不同于寻常的情态,倒也是好看的紧。
皇上本就没有责怪宁辛夷的意思,又看着宁辛夷这般情态,更是满腔心思都化作了绕指柔,望着宁辛夷微微笑开,不做其他。
趁着此间时辰,两人略略闲聊了一阵子。皇上瞧着天色已晚,佳人又近在眼前,岂还有按捺的道理?当即看着宁辛夷笑了一下:“宁贵人,不如今日便在此侍寝吧。”
看着皇上这般,宁辛夷先是一愣,面色更发白几分,踟躇了片刻才道:“皇上,今日只怕是,不大合适吧?”
皇上本就没想到宁辛夷会拒绝一事,更别说是态度如此明显的拒绝了。当即眉头一竖,颇有几分气势:“怎么,宁贵人可是不愿见朕?”
听着这话,宁辛夷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方才一时不慎,泄了心中所想,平白叫人看了破绽去。忙迅速调整好了面上神色,望着皇上强笑道:“怎么会呢。妾身只是担心,皇上大病初愈,怕是应当先好好养养才是。更别说妾身眼下风寒还没有彻底好,若是再传染了皇上,更是不妙。”
“原来如此。”听着宁辛夷的解释,皇上面上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朕还当宁贵人是嫌弃朕了。无妨,朕眼下感觉身子骨爽利的很,浑身的劲儿都使不完。至于风寒一事,朕连这般重病都抗过去了,还怕笑笑的风寒?”
瞧着皇上这般模样,是下定了决心要宁辛夷侍寝了。宁辛夷暗暗咬紧了嘴唇,面上却只是一副娇笑:“既然皇上愿意,妾身再去推拒倒是显得不美了。”
说到这里,宁辛夷低下了头去,耳朵尖适时的露出来几分红晕。一旁的皇上只当宁辛夷是害羞了,望着她这样娇羞的小女儿情态,顿时觉着满身热血都往身下流去。
而只有宁辛夷清楚,她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不看到自己忍也忍不住的热泪,几乎要喷涌而出。
是夜,自是一夜缠绵,春宵帐暖。然而只有一人是真正投入,另一人却想着远在天边的另一人,悄然之间,泪湿了衣襟。
……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转眼之间,就要到了中秋之日。因着皇上圣体安康,是以三日后,中秋之夜,宫宴照旧是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