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影正是林轻远。林轻远先向着子衿略略行了一礼,继而说道:“今日太子妃心情不适,这才饮了些酒。在下把她送回来了,还望你好生照料。”
闻言,子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自然知道。林轻远亦是满意点了点头,忽又想起来什么,神色一紧,道:“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在下希望你且不要把此事透露出去,权当没发生过,可好?”
被林轻远这般温和之中,似又夹杂着几分威胁的话语吓住了,子衿除了茫然点头之后,竟是再做不出其他动作。
林轻远却不管这个,只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吩咐一众宫女将何所依送回宫去了。子衿全程看着这些事情,只觉着茫然极了,微微张了嘴看向林轻远,便想要问出声来。
林轻远却并不给子衿问的机会,只又一颔首:“既然已将太子妃平安送到,天色不早,在下便先回宫了。”
说罢,林轻远便也不去看子衿面上反应,只飘然而去。他步子迈的极快,子衿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就怎么也追不上了。望着林轻远这般,子衿心里头无奈的很,却又没什么办法,想着何所依还在宫中,索性转身回去,给何所依熬醒酒茶去了。
另一边,林轻远飘然而去之后,心中却不断思索着。本以为何所依和沈霍伉俪情深,自己纵使欢喜何所依,也只能按捺下来,不去言说之时,事情却生出来几分转机。
沈霍对何所依如此的不在意,在叫何所依黯然神伤之时,也悄悄给了林轻远一个可乘之机。
林轻远当即在心中默默决定,自己定然要趁此机会,在何所依心里头留下一席之地。届时若何所依真的欢喜他,纵使她眼下已是太子妃,林轻远也敢带着她远走高飞,绝不会食言。
思及此处,林轻远眸间又划过几丝坚定,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到了竹贤宫之中,默默思索着日后的计划。
此时的东宫之中,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何所依被林轻远送回来之后,许是觉得几分身体不适,当即便吐了一个昏天黑地。
这一吐,东侧宫之中的宫女当即忙乱起来,匆匆给何所依收拾着。这么一收拾,直收拾到深夜才算消停下来。
此时何所依已然是疲累的不行了,刚刚饮过醒酒茶,便靠在床榻旁边安睡起来。即便是安睡,何所依的眉头也是皱着的,不知梦到了什么。
瞧着何所依这般,一旁的子衿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索性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何所依床边,身旁放了一盆凉水。一旦何所依露出半丝不适的神情,子衿便当机立断用沾了凉水的毛巾给何所依擦汗。
如此反反复复数次,何所依终于消停下来,紧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逐渐沉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
望着何所依这般,子衿却是再没了半丝困意,只满面担忧的望着何所依,心中不断思索着。
从今日晨起,瞧见何所依浮肿的眼眶,加之何所依黯然的神色,子衿便知何所依定然是心情不大好。本以为出去散心之后,何所依心情能好上几分,谁知却是越来越严重。
思及此处,子衿眸中不由得就划过了几丝担忧,深深望了何所依一眼,眸间的关切之色怎么也遮挡不住。太子妃娘娘究竟因着什么难过成这般?子衿在心头反复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好作罢。
子衿自然不知道,何所依所伤心难过的一切,正是因着沈霍而起。经过昨晚楚和那香的作用之后,沈霍一晚安睡,再也没想起何所依的影子。
今日晨起之后,楚和那香的效果略略消退几分,只是还没消散完毕。是以沈霍只觉着心头有几分怅然若失,却偏偏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大对劲。
正当此时,楚和却又来求见。见了楚和之后,沈霍心中更是鬼使神差,何所依的影子早不知丢到了哪里去。
“太子殿下。”楚和柔柔向着沈霍见了礼,“妾身昨晚量好尺寸之后,心中欢喜的很,连夜做好了衣服,还请殿下过目。”
说罢,楚和素手轻抬,拿出一个丝绸袋子来,当即欲往里头拿个什么东西。沈霍却一伸手,止住了楚和的动作。
“彻夜?”沈霍不顾楚和茫然的神色,只细细看向她的眼睛,见果然是一片黑青,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往日不要这般糟践自己了。”沈霍皱着眉头,虽面色有些严厉,眼底却是一派关心之色,“你是女子,熬夜总归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