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远如此细心的叮嘱,何所依自然是句句听到了心底,不由得微微带了几分笑意,道:“且放心吧。经过这一次,我也算是长了教训,往后不会再大意行事了。”
听得何所依亲口承诺,林轻远才总算放心几分,面上也带上清浅的笑意,低声应了,旋即便笑着看何所依,也不多话。
何所依倒是没有看出来林轻远的异样,只是又同他闲谈了几句,这才收了话头,同林轻远作别,自己兀自回房歇息前去了。
如此这般,足足过了数日。这数日的时间里头,何所依安心养着,风寒竟是痊愈几分,身子也不似原先那般虚弱了。对于此等情况,林轻远和楚令深两人自然皆是欣喜无比。
却有一人例外。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将何所依推入凌烟池之中的林妃。却说眼下林妃受了楚令深足足半个月的禁足,闷在自己宫中,心中正是烦闷不已。
烦闷到深处,便不由得起了几分坏点子。可见这楚令深叫林妃闭门思过,林妃也没觉出自己的错处来,反而是心头对何所依的恨意更甚。
林妃想着自己独自闷在这宫中,那何所依却是逍遥的很,心境更加烦躁。烦闷不堪的时候,林妃却忽的想起来那日,在楚令深宫中瞧见的林轻远来。
思及此处,林妃不由得与宫女谈论起来,何所依和林轻远的关系。只见她柳眉微微皱着,看向那宫女的方向:“那住在凤仪宫中的男子,你可知是何许人也?”
“回娘娘的话。”瞧见林妃突然发问,宫女心头忐忑的很,却也只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奴婢不知。只是道听途说,这男子似乎是王后自大周带来的,同她关系十分亲厚。”
“自大周带来的么?”林妃低声喃喃着,眸间划过了一丝兴味的微笑,又转过头去看向那宫女,吩咐道:“这些日子,本宫出行不易。你便派人悄悄盯着二人往来,可记住了?”
虽不大明白林妃的意思,可宫女也不敢忤逆,只是连连点头应道:“奴婢知道了。此事定然会做的尽善尽美,还请娘娘放心。”
说罢,小宫女忙行色匆匆的退下了。徒留林妃独自一人待在宫中,眼前仿若闪过了何所依失宠之后的模样,心间顿时觉着痛快极了。
林妃的想法,倒是极为简单的。既然那何所依同其东侧殿之中的男子关系亲厚,期间必定有什么猫腻。若是让她抓住把柄,定要禀报给楚令深,好让楚令深看清何所依的真面目,以此来使楚令深愤怒,何所依失宠。
这边林妃的小算盘打的着实是响,另一边,楚令深好似也确实同何所依,因着林轻远生出了几分嫌隙,不似往日的情深似海。
却说楚令深忧心着何所依的风寒,曾几次前去凤仪宫,却都是碰见了前来探访何所依的林轻远。看着林轻远也在场,楚令深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有了嫌隙。
林轻远自然察觉到了楚令深神色的变化,却只是不加理会,每日照常去到何所依宫中嘘寒问暖。长此以往,楚令深似乎也隐隐感到了几分端倪,对林轻远态度也不怎么好了。
对此一切,何所依不过是当做过眼云烟一般,并不放在心上。于她而言,经历过那次的心伤之后,对于这些个事情,也渐渐淡了心思,只想一人安安稳稳的渡过余生罢了。
何所依却不知道,那曾给她深深心伤的人,此时也在大周,默不作声的思念着她。
大周,皇宫之中。东宫内,烛光摇曳,晃着人影儿在墙上,殿内安静地出奇。
沈霍独坐于桌前,夜已二更,却还是丝毫无睡意。他伸出手指来,轻叩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咚,咚。”倒似是在等待一个什么人。
“吱呀——”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沈霍眸底悄不作声的闪过几丝亮光,手下的敲击略微急促了几分,面上却照旧是极其平静的,只淡淡将眸子扫向门口的方向。
同这声响一起,一名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只见来人面上淡然,行至沈霍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殿下。”
沈霍倒也并不应声,只是毫不明显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眼中的情绪自是格外的复杂,也看得出他此刻内心的纠结挣扎。
那女子直起了身子,对于沈霍的表现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是习以为常的站定在那里,低垂了眸子望着脚下的地面。此次沈霍召自己前来,又如此神情,她也明白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