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然是深秋时节。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下去,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要加棉了。这般天气之下,何所依越发懒得动弹,只是缩在凤仪宫之中。
“娘娘。”子衿一边替何所依添着身旁的火炉,一边有些忧心的看着她说道,“您已经两三天没有出门了,今日可要到御花园之中走走?”
何所依侧躺在贵妃塌上,手里头捧着个汤婆子,腰上还虚虚搭着一个小褥。听得子衿的话,何所依略微沉吟片刻,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今日便不必了。”
没等子衿再说什么,何所依便接着说道:“这些日子外头天气愈发冷了,本宫也不愿出去。索性懒在屋中,还暖和一些。”
听得何所依这话,子衿也不敢再坚持着说什么,只是有些忧心,劝道:“可您这么老闷在屋中也不算事情。不如这样,明日午后,天气稍暖和些,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可好?”
“也好。”何所依垂下眸子,略微思索一会,这才轻声回答道:“这些天闷在屋中,本宫也确实觉得几分闷躁。明日就出宫吧。”
主仆两人这厢正在闲闲谈着,另一边,却传来清脆的声响。仔细听了过去,原来是叩门的声音。“咚,咚。”接连不断。
“是谁?”何所依一边出声问着门外,一边转过头去,看着子衿吩咐道:“子衿,你且前去开门,瞧瞧来的究竟是谁。”
“是。”子衿恭敬应了,旋即步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的方向,拉开了门。乍一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的人,子衿先是露出几分讶异之色,旋即微微笑了,行礼道:“庄主。”
原来,来的这人正是林轻远。得知是林轻远来了,何所依面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笑着说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庄主,外头风大,庄主快进里屋来。”
林轻远拂去身上的一身寒气,进了屋中。一抬眼,瞧见何所依极为畏寒的模样,身边还围着火炉,缩在贵妃塌之上,眉头不由得一皱,露出显而易见的关心来:“阿依的风寒还没好吗?”
何所依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心底不由得滑过几次暖意,笑着说道:“那日的风寒早已好的七七八八,身子骨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也已没有大碍,还请庄主放心。”
“至于这暖炉么,”何所依道,“不过是前来楚国之后,有些不适应此地气候,这才特意多点了些炉子,让庄主担心了。”
说罢,何所依便站起身来,意欲迎接林轻远。林轻远慌忙阻止了她,只是笑道:“你我二人的关系,便不必客气了。阿依畏寒,就安静在塌上躺着是了。在下另寻一个椅子坐阿依旁边说话,也是一样的。”
这时,子衿忙恰到好处的寻了一个椅子,递给林轻远。林轻远顺势将那椅子放到了何所依身旁,坐下。
瞧见这两人行云流水的配合,何所依有些心底无奈,却也不再去同林轻远推拒,只是安静斜靠在贵妃塌上,半坐起身子,和林轻远交谈。
望着何所依的模样,林轻远有些深有感触:“阿依不说,在下还未曾发觉——这楚国的天气,似乎是要比大周冷上几分,看来冬日马上便要来了。”
“是啊。”何所依点了点头,“总觉得这秋日还没过多久,不过稍纵即逝的功夫,冬日便要来了。冬日怎的便来的这么快?”
看着何所依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林轻远不由得失笑,只道:“冬日来临,也没什么不好的。听闻楚国的雪,要比大周的多一些。届时银装素裹,不定是如何美妙的情景。再说了,冬天过后不就是春日么?这样想着,倒不如说春天快来了。”
林轻远一席话,将何所依方才伤春悲秋的感慨散去不少。何所依不由得笑道:“被庄主这般说的,本宫还真有些期待,想要秋日早些过去,冬天来临呢。”
两人闲聊着,时间自然过得很快。忽然,何所依想到了什么,问林轻远道:“庄主前些日子怎的一直没来寻本宫?细细算下来,你我二人也有四五日没见了。”
此言一出,何所依便有些后悔了。她是知道林轻远的身份的。玄武庄身为天下大庄,在实力雄厚不容小觑的同时,期间事务也极为繁重。
此番林轻远陪着她前来楚国,自然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这般的仗义,何所依虽没说出来,却一直默默记在心里。
而虽然林轻远将玄武庄的事务全权交给自己的属下,想必仍有不少事情,是须得林轻远自己动手的。前些日子许就是玄武庄事务繁忙,自己怎的明知故问?